紋刻成了川字。
“……許諾,既然你下不了手,我也不逼你。這件事以後跟你沒關係,沈楓這個人你也最好忘得一乾二淨。”他語氣更沉重,“否則,我怕再失去一個親人。”
回來的路上,已是濃霧重重,小徑兩旁的繡球花上都裹著一層冰冷的水霧,沾到許諾的衣角上,暈染開,像淚又像血。開啟音樂,在夜路疾馳,望著無數燈火,許諾雙眼模糊。
想要一個家,真的有這麼難嗎?
聽說許諾終於老老實實回劇組拍戲,方旭巖不但沒放心,反而更擔心。以他對許諾的瞭解,沈楓的事一天不解決,他一天都不會真的回過魂來。
“青青,你說許諾這小子命這麼苦呢?小時候父母雙亡就算了,長大了好不容易找個自己愛的男人,結果……”他翹起二郎腿,往旁邊看了眼。
柏青坐在床頭,架著檯筆記本在整理他未來幾個月的工作安排。他本來就長得唇紅齒白,這一個月養病養下來,面板更是白嫩了幾分。方旭巖看得心癢癢,在他眼裡,柏青現在跟塊吃不膩的奶油蛋糕一樣,軟軟滑滑還特別香甜!
“那什麼,你累不累啊……”他鑽進被裡,捱到柏青身邊,摸到腰上。
電腦上的字元敲錯了幾個。左手的石膏已經拆了,纏著紗布,柏青一隻手在鍵盤上來回敲打,睫毛低垂。
摸了半天,方旭巖把人往被裡一拖,“別忙了,我來幫你按摩按摩!”他眉毛一挑,就吻在柏青頸上,手也不閒著,熟練的把衣服迅速除了下來。
柏青悶哼一聲,臉上是難以言說的疼痛。
“怎麼,壓到傷口了?”方旭巖緊張的起來,擰開臺燈。上次被玫瑰刺傷的胸口還沒完全痊癒,平時穿衣服都要小心翼翼不能碰到。看見這傷,方旭巖就想起是柏青為自己受的,心裡更是自責。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還疼嗎?”
燈光下,柏青眼裡含著淚珠,嘴唇微微張開,白玉般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方旭巖嚥下口水,僵硬的走進浴室,足足衝了五分鐘冷水澡。
等他冷靜下來,又不敢回被窩了,怕自己渾身冰涼凍到柏青。於是扯了條毯子,自己一個人到客廳軟沙發上睡。
夜裡風聲四起,方旭巖在毯子裡輾轉反側。
他和柏青在一起雖然很少吵架,但大多時候柏青都是默不作聲。方旭巖說著說著自己也煩了,他不明白柏青心裡在想什麼。即使人離他這麼近,就在眼前,看得見摸得著,但就是覺得自己離他很遠很遠。
方旭巖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想透過一些方式貼近他,抓住他,只有在床上,柏青的臉上才會露出與平時不同的表情……
柏青真的愛他嗎?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閉著眼睛,方旭巖聽到一點細微的響聲,像是誰赤腳走在地板上。他裝做沉睡,自然的放鬆神情。腳步越來越近,有微微的暖熱氣息籠罩在頭頂。
柏青靜靜凝視了會兒,然後悄悄地落下一吻。
“嘿嘿,抓住了吧!”方旭巖睜開眼,跟個二大爺似的翹起腿,頭枕在自己胳膊上,衝柏青直拋媚眼。
柏青沒說什麼,臉慢慢紅了,站起來就走。
方旭巖一個箭步擋住,得意的扭來扭去,“嘿嘿嘿,小美人還不如實招來!”
像方旭巖這樣從小就演戲的人,柏青確實很難看出他是真睡著還是裝睡著。他只是不習慣自己一個人在床上睡,所以才來看看他。
“說說說說說……”方旭巖死纏爛打,非要聽柏青說一句才肯放他回去。
“嗯。”柏青出了一聲,看他還不滿意,說:“不是第一次。”
方旭巖一臉震驚,失聲喊出來:“什麼?不是第一次!”隨即笑成了一朵花,沒多會兒卻沉下臉,蹲在地上開始哭嚎。
嚎了半天,突然往地板上一趴,“啪啪”掉眼淚,不出一點聲。
柏青在旁邊看著,要不是他早習慣了方旭巖這樣反覆無常的情緒變化,現在早就該打電話給醫院來抬人了。但是他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這鬧,只能默默守在一邊。
吸了吸鼻子,抽了幾張紙擦了眼淚鼻涕,方旭巖面無表情的盯著柏青。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了一會兒,終於,方旭巖抖了一下,說:“好冷。”然後就跑回了臥室,跳進了被裡,一沾枕頭就呼呼大睡,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早晨柏青醒過來後,身邊空空,房間裡找不到方旭巖的身影。
他去哪了?他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