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去吧,我跟著你們隊伍走。”
鍾明擔憂地看著印風,印風笑道,“小姑娘,你這眼神,是在關心老子?”
鍾明難得地沒臉紅沒生氣,嘆氣道,“我去大門口接一下她,你身體不好,累了要跟導遊說。”
大殿後方是電梯,載著人升過將近二十米的蓮花底座,直達佛祖的腳。
這座通體八十八米的銅質大佛像,虔誠的信徒們唯一能觸碰到的,只有他的腳趾頭。都說抱抱佛教抱平安,信徒們有次序地繞著佛腳,一隊隊地摸過去,而銅質的佛腳表面,早被人們摸去了一層印漆。
印風本在隊伍最後,人事部的女同志們卻忽然出來個人,眨巴著亮閃閃的眼睛道,“小帥哥,來我們前面唄。”
印風笑了笑,欣然插隊。
公司的男同事們哀怨地在看著印風。
人事女A問,“帥哥,你和我們鍾總經理是什麼關係啊?”
印風:“朋友。”
人事女B問,“帥哥,你腿疼不疼啊?”
印風輕點腦袋,“有些疼。”
一群人讓出欄杆的位置讓印風靠著,印風微笑地靠過去。
人事女C又問,“帥哥,你和總經理怎麼認識的?”
印風想了想,道,“打架。”
女同志們在心裡描繪出一場驚心動魄的愛情電影,併為自己策劃出的藍圖深深扼腕——不應該做人事的,當年就應該學編導!
正打量著這幫有趣的姑娘們,人群后面忽然傳來喧譁,印風眯眼看了半晌,呦呵,遇到熟人了,也不算熟人,印風熟悉的,只有那幾人身上的衣服而已。
一身黑的墨鏡男,西裝包不住胸口的肌肉,看不見他的眼神,只聽他對面前的老實人道,“我們少爺不耐煩了,滾後面去!”
老實人四十來歲模樣,忙牽著家小讓到那幾人身後去。
五六個黑人的包圍中,是個一身黑衣的小男孩,一臉肅穆的表情跟他小小身板很是衝突。而現在在他們前方的,就是人事部這支峨眉隊。
黑衣人有些無措,轉頭看向那男孩。男孩冷冷道,“讓!”
黑衣人上前來對著聚在一起的女人ABC道,“到後面去!我們少爺要去前面!”
女人永遠不是好對付的生物,就見人事部年齡最小的張嘴反駁道,“憑什麼啊,這麼多人先來後到,你們少爺就是個小孩子,他懂什麼啊?小孩子的話都依著的話,這孩子還怎麼帶啊?”
黑衣人無措地回頭看,男孩繼續冷冷道,“打!”
黑衣人站在原地掙扎猶豫。那姑娘繼續斥道,“小小年紀一點禮貌都沒有,你爸媽怎麼教你的啊?”
男孩驟然握緊雙拳,冷冷道,“黑山,不動手?”
黑山往那姑娘走去。
印風站直身子,撥開人群擋到她面前,挑挑眉,對面前高自己一個頭的人道,“兄弟,這勝地吉祥的,別這樣!”印風從口袋裡掏煙,抽出一隻遞給黑山。
黑山沒有接煙,仔細地打量了印風許久,忽然轉身道,“少爺,咱們去排隊。”
男孩倔強地站著,眯起眼看印風,薄薄的小嘴如凜厲的匕首般,輕抿一會,忽然開口冷冷道,“你是印風?”
印風也眯眼,玩味地看了小男孩許久,問,“你認識我?是誰家小孩?”
男孩薄唇緊抿,陰冷地看著印風,一字一句道,“你看我像誰家的?”
童音未消,卻聲如寒冰。
印風上下看了看小孩,忽然笑著道,“難不成是我家的?怪不得認識我,你媽是誰?我忘了,提醒下?”
小孩冷冷地看著印風,眼神如劍。
後面長長的隊伍開始催促,倆人前方已經空出大片。
印風跛著腿上前,蹲□和小孩平視道,“一起去抱佛腳?”
小孩不答,只是冷冷地越過他。
好麼,到頭來,還是讓他插隊了……
印風撇撇嘴,跟上那隊“黑”人,把人事部的小姑娘們拋在後面。
佛腳很光滑,五顆腳趾齊平,是祥瑞之象。印風一個一個腳趾頭地摸著,無視那小鬼不時投來的目光。
佛像的腳趾頭比印風的臉還大,印風在陽光和寒風中閉眼抱住最後一根腳趾頭,他在心裡喃喃念:爸爸,我會幸福的。
他睜眼,對上小鬼冷厲的目光,迅速出手摸了摸小鬼亞麻色的頭髮,道,“半路飛來的兒子,走,爸爸請你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