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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任非雲抿緊了唇,閉著眼睛微皺眉。

印風笑了下,忽然抬起一手用拇指輕輕摩挲他眉間的溝紋,“老傢伙,我不是來跟你翻臉的。你真的是年紀大了,看這臉上一道道的。你得學著對身邊的人好點,哦,對你自己……也好點。”

印風直起身,繼續道,“等結了這碼子爛事,我就安分下來開我的店,賣蛋糕。任總,你自己的生意自己清楚,少點貪念,本本分分地做個生意人。”

任非雲呼吸明顯急促了些,成俊拉了印風一把,搖頭。印風輕輕嘆氣,“醒了就成,好好休息,我走了。”

任非雲在印風背後沙啞著嗓子道,“小風,你爸爸的賬本我交給你,在家裡的保險櫃,密碼還和以前一樣。鄧明勝那事,現在全部交給你看顧。你辦事,我最放心。”

印風腳步頓了頓,然後對身旁的鐘明道,“我們去任家。順便帶些吃的給小鬼。”

二人緩步去了停車場,待到汽車行駛上公路後,印風低垂了眼簾,忽道,“嘴上一直說不恨他,其實看到他那樣,有時候也怪爽的。但是有時候,難過也是真的。這很操蛋。”

鍾明點點頭,“是挺操蛋的。”

印風抬頭瞪著他,“你說誰操蛋呢?”

鍾明不慌不忙地答道,“說你那個老闆。”

印風轉而笑了,湊過去勾了鍾明的下巴,“小妞,你吃醋。”

鍾明從鼻孔裡出氣,哼了一聲算是預設。

到任家取了賬本,印風卻被小鬼纏上了。小鬼是不依不饒地一定要去醫院探望那“老東西”,印風拗不過,被軟磨硬泡一番後只得答應第二日來接了孩子去醫院。小鬼這才歡天喜地地送他們出了門。

第二日印風當著和鍾明上門接了小鬼,到醫院時任非雲閉著眼睛仰臥,小鬼偷偷地打量一番,轉頭問印風,“我現在還能叫爸爸嗎?”

印風無言地點了點頭,然後小鬼喜笑顏開地喊了聲,“爸爸,我來啦。”

任非雲眼皮動了動,醒了。小鬼立即收斂了所有表情,並且往後退了一步。

任非雲嗓子啞得說不出話,任念風的那聲爸爸似乎是天外之音,在他半醒半睡之際飄渺著。他想或許這是自己的一場夢,夢裡聽見任念風喊了自己一聲“爸爸”,並且把大眼睛睜得滾圓,看起來非常活潑,簡直不像是往日的那個兒子了。

這時鐘明從飲水機兌了一杯溫水過來,瞥了任非雲一眼,“喝水?”

任非雲點點頭,鍾明於是熟稔地撥弄著吸管喂起了任非雲。護工在門口轉了轉,正猶豫之時,成俊惺忪著睡眼走來,朝那病房瞟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打發了護工離去。而他自己則像個守衛似的,輕手輕腳地帶上病房門,立在門口站軍姿。

自從任非雲醒來後,小鬼便一聲不響。一杯溫水入腹,任非雲舔了舔唇,有些想道謝,又有些憤怒。他想我這樣的人物,現在竟然需要這個人來幫忙?再看看一邊的兒子,以及兒子旁邊的印風,任非雲皺著眉,只覺現在這情形說不出的怪異尷尬,這讓他無言,所以乾脆繼續裝虛弱,不再開口了。

印風看他喝完水,便抬手按著任念風的腦袋,用當年在杭山強迫小鬼叫人時的姿勢,指著任非雲道,“叫他爸爸。”

小鬼在他執著的大掌下看著地面半晌,細如蚊蠅地開口叫了聲,“爸爸。”

任非雲當立即就皺起了眉,擰出眉宇間的“川”字來。印風冷冷嘲道,“都半死不活了,還裝什麼,也想跟我爸一樣死在床上沒人送麼?”

任非雲這回很明顯地“哼”了一聲,看臉色,的確是平常生氣的模樣了。

然而他大傷未愈,少了血色,怎麼看都再尋不回往日的霸氣。

印風料想,若是他健健康康地坐著,那哼聲接下去肯定會威脅似的說一句: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可是印風等了半晌,任非雲只是虛弱地躺著,閉著眼睛抿著唇,眉頭微蹙。

他們三人以一種詭異的氛圍在病房裡一直待到了午飯時間,這時再看任非雲,忽然發現他臉頰有些漲紅,眉頭也依舊是緊蹙著,很不舒服的模樣。鍾明打量了他一番,忽然抬手按響了護士鈴,那頭溫和女聲立即就傳出回覆:“馬上到。”

鍾明對著印風疑惑的眼神解釋道,“他是想尿了,我爸中風那會也是這樣。”

任非雲閉著眼,一張臉憋得通紅。

護士來後,利索地換上了乾淨的尿袋,然後將接著尿管的尿袋放到了病床下,又來去一陣風般地走了。

印風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