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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女孩優雅的彎下腰行了個英式宮廷禮,然後拉著他的手逃出了人群。

一出人群,翟悅就甩開她的手獨自向前走去,不行,還是不行啊!翟悅沮喪的想。

“喂!你連一句對不起也不說嗎?”女孩追了上來。

翟悅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是了聲對不起,走了。

……

翟悅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東門碼頭地標廣場外。

眼前一級一級長長的石階上擺著各種鮮花組成的圖案,每隔十幾步臺階就有一個平臺,平臺上固定了一些鐵藝長椅,一盆盆巨大的鐵樹錯落有致的擺放在各處。沒有臺階的地方是一直延伸到廣場的斜坡,斜坡上是園藝師們精心佈置出的花圃。經過幾個這樣的平臺之後就是東門碼頭地標廣場了。

翟悅仰著頭看了一眼石階盡頭那座高高的城門樓子,思緒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從那座高高的城門樓子下面一直往西,走過那條長街,就是自己生活過的地方,就是在那裡自己受盡了世間的冷暖與欺凌。

有時他總是想,如果沒有被逐出福利院自己會是什麼樣呢?現在自己已經成年了,那麼自己也應該早就離開了福利院了,也許窩在某個地方做個小店員又或者去什麼地方當個學徒,那時候曾經想過如果離開福利院後就去學門手藝的。

那麼,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大叔呢?翟悅不敢想象會怎樣,也許像所有的流浪漢一樣跟鼠蟻搶食,也許會有人收留自己,然後過著一事無成的日子,也許會徹底墮落……想到這翟悅打了個寒戰,大叔,終我一生也不能償還你的情意啊。

……

“喂!你在想如何摧毀那個城門樓子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翟悅這才回過神來,只見剛剛那女孩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旁,她怎麼還跟著?

“你很特別,好像不喜歡和人接觸啊,為什麼?”女孩在臺階上坐下來。

翟悅感覺有些累了,看了她一眼走到離她幾步遠的椅子上坐下來。

“幹嘛?我身上有病毒?”女孩白了他一眼。

翟悅沒理她,看著堤外波光粼粼的江面。

“我叫陳香兒,你叫什麼?”女孩走過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說道。

“翟悅。”翟悅往旁邊挪了挪,說道。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幹嘛總躲著我啊?我不過是看你跳舞跳的好,想跟你交個朋友罷了,不用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吧。”陳香兒笑道。

朋友?翟悅心裡一顫,多麼陌生的字眼!此時此刻翟悅才發現原來“朋友”一詞對自己來說竟然是種奢望,十八年的人生,終於有人對自己說要和他做朋友,然而這個人竟然還是一個陌生的女孩!“朋友”於他是多麼遙遠的距離啊,他甚至無法想象朋友的確切定義,到底什麼才算的上是朋友呢?大叔?不,他是愛人。葉瀟、唐遙、彭宇?不,他們雖然喜歡自己,可他們對自己來說更像兄長。莊辰?不,他像親人。川哥、雅明、超哥?不,他們只是同事。

翟悅把自己身邊的人想了個遍,突然發現沒有可以與自己心目中的“朋友”聯絡上,心中一陣傷感,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

……

陳香兒注視著他,想起他跳舞時的樣子以及剛剛站在那裡時的樣子,這是怎樣的人呢?他的舞蹈充滿火熱的激情,而他安靜的站著時卻又如此的孤寂冷冽,突然一滴晶瑩的水滴從他臉上滑落下來,她心裡一顫,他為什麼流淚?為什麼看到他流淚會對自己有如此大的觸動呢?他流淚的樣子為什麼這麼令人心碎,他安靜的坐在那裡默默的流淚,連肩膀都沒有抖動一下,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他為什麼連流淚都是那麼的美?他就像一個等待破繭而出的蛹,而孤獨和寂寞則是包裹他的繭,路燈的燈光從頭頂上投射下來,恍若有朦朧的霧氣包裹著他,而這霧氣卻是傷感的。

不知道為什麼,陳香兒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輕輕的伸手攬過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他的帽簷在她臉上磕了一下,陳香兒伸出另一隻手摘掉他的帽子,這一刻,陳香兒看見了一個悽美的無與倫比的漂亮的臉,陳香兒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貌的男生?她感到自己的心“突突”直跳,我這是怎麼了?

翟悅歪著頭靠在陳香兒的肩頭,這一次他沒有抗拒沒有推開她,好奇妙的感覺,不同於大叔溫暖堅實的懷抱,卻有另一種溫馨的感覺,這種感覺像涓涓暖流一樣流入心裡。

翟悅就這樣靠在陳香兒的肩頭直到收起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