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不痛,這麼說是他得逞了?
頭頂上撲哧一聲笑,莫道窮緩緩的把視線落定在凌雲臉上。凌雲神清氣爽,怎麼也不像是□勞了一夜的樣子。
莫道窮思緒亂飛,直到凌雲低下頭在他唇角輕輕落下一個吻:“生日快樂。”
莫道窮忽然覺得自己眼也花了耳也聾了,幻覺佔據了他的五感。藍天白雲陽光明媚,流水淙淙鳥語花香,彷彿傳說中的天堂。
揉揉眼睛,莫道窮這才發覺不是幻覺,自己真真實實的就身處在一片花叢中,甚至有一枝開滿粉紅色花朵的枝條伸到了自己面前。莫道窮捏住那根樹枝,疑惑的轉頭看凌雲,凌雲卻向旁邊一讓,讓出一片花海,紅的黃的,藍的紫的。
莫道窮猛地坐起身,發現自己坐在一臺銀色的敞篷車的後座上,而這臺車子,停在一片草坪裡,旁邊有一條小河,河水是極純淨的透明,旋轉著跳躍著,在光滑的卵石上碎出一簇簇銀光。
凌雲站在車外,莫道窮的身旁,微笑。
“這是……哪裡?”莫道窮的目光從凌雲臉上滑過,又掉進了彷彿藍水晶一般的碧空盡頭。那裡,隱隱約約的好像有山的影子,高低起伏,似近還遠。
莫道窮覺得自己的大腦當機了,完全無法處理面前的景象。
“H省的自然公園。”凌雲替他拉上因為猛然起身而滑落的毯子。四月春寒,北國還是早春景象。
莫道窮糊塗了。昨晚還在B市,怎麼一覺醒來就到了H省了呢?
“生日快樂。”凌雲看著他呆滯的臉,重複了一遍。
莫道窮緩緩拉回視線,大腦這才開始工作。
今天是四月一號啊。自己的生日。隱約回想起“那一夜”他筋疲力盡之後,凌雲似乎問過他最想要的東西,莫道窮下意識的就回答,想脫離實驗室看看大自然,一天也好。
這麼說的時候莫道窮心底裡一陣緊縮。最想要的,當然還有其他的,比如逝去的雙親,曾經的愛人,沒福的孩子,還有,還有……還有就不由自主的不願想下去了。莫道窮總覺得自己活到現在,最失敗的就是選擇了這個職業,如果當初像一個普通孩子一樣平平凡凡的上學,平平凡凡的工作,也許今天會是另外的樣子。
不會有和吳霞的相遇,不會有那個孩子的出生,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不能說出口的苦楚。於是嘴巴就這麼說了,想離開實驗室。沒有說出口的是,真正想逃離的是在這實驗室裡逃離不了的過往。
話才出口,忽然想起,如果不是選擇做一個研究員,他也不會遇到凌雲,雖然凌雲於他到底是福是禍他還理不清,但是肯定的是他不願意失去他。所以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說,實驗室裡都是高科技儀器,他膩了,想看看大自然。
其實都是迷迷糊糊裡下意識的回答,凌雲居然都放在了心上。凌雲這孩子,實在是……
莫道窮鼻子發酸眼睛發脹,有什麼要流下來。
我不後悔做了研究員。真的。因為這樣,才讓我遇到了你。
好容易穩定了一下情緒,莫道窮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今天幾號?”
凌雲微笑,眼裡淘氣的光芒閃爍:“一號。四月一號。”
莫道窮臉色忽然彆扭了起來,左左右右的看一地鮮花:“我的生日是二號,你記錯了。”
凌雲笑得了然:“沒記錯,就是一號。道窮還記不記得,辦理領養手續的時候用過身份證?”
莫道窮的臉紅了,好像小孩子被抓到偷吃糖果一樣手足無措。
他的生日確實是四月一號,但是他極不喜歡每年的生日禮物都是惡作劇,所以大學以後他都堅稱自己生於四月二號,民間預設的報復節。所以大學以後就算是四月一號的正日子也沒什麼人敢開他玩笑,就怕他第二天打著“我是壽星”的旗號大肆報復,又叫人不好報復回去。
凌雲居然留了心。
半晌,莫道窮臉頰上的紅暈漸漸褪去,集中到眼睛裡,又化成了水光。掩飾般的抬頭看看天又低頭看看地,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今天天氣不錯,這車是誰的啊沒見過,自然公園不是五一才開麼這是怎麼進來的云云,笨手笨腳的從車子裡下來,站在一大片紫雲英中間。
凌雲為他披上外衣,靜靜站在他身旁。
現在還不到紫雲英的花期,只有滿地剛剛冒頭的綠色。這種花比起玫瑰牡丹不起眼的多,但卻是上好的肥料,被公園裡的工作人員選來肥田,到五一正式開園還要換上更好看的花種。要看遍地翡翠一般毫無雜質的,又沒有經過太多雕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