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類的當頭,走至他的房間前,裡面的擺設已和他走前截然不同,明顯經過一番裝修,他的單人小床不知去向,空出的位置被衣櫃佔據。
深吸了口氣,韋暮生又回到客廳,女人兩手環在胸前,盯視蹲在地上翻東翻西、嘴裡嘀嘀咕咕、懷念起小時候的原渝,氣得不輕。他倍感無奈,走過去提醒,他的養父這才癟了癟嘴,不情不願地打包提走。
韋暮生剛提起倆袋子準備跟著原渝下樓,被女人拉住,他的心裡忐忑不安,卻沒聽到任何言語,女人只是往他袋子裡塞上一樣東西,轉身開了電視。
韋暮生迫不及待地掏出一看,是一本戶口簿。第三頁已被撕去,還留有撕痕,剩下他和不知去向的爸爸的資料列在上頭。
他回頭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的女人,咬著下唇走出屋子,剛走了幾層樓梯,後面的門被用力地關上。
他強忍著,卻再也控制不住,上了車時,淚水慢慢滑落。
“……她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我,也沒關心我這些天過得好不好,她明知道我找不到爸爸住在哪裡……”
“嗯。”原渝輕輕應了聲,撫摸著他的頭,不似平常那樣不正經。
“……她甚至沒有過問你是誰,就讓我跟你走,她根本無所謂我去哪裡。她討厭我……”
原渝將他摟進懷裡,與他們最初相遇的那時相同,這樣的安慰令他更覺心酸,眼淚掉得更兇了。
“既然留不住,就讓她走吧,強扭的瓜不甜……”
“她是我媽!”韋暮生沒好氣地應道,眼神暗淡。“而且……走的是我。被她,趕走了。”
“我明白的,是那女人沒眼光,她不懂暮生的好。暮生這麼會做菜,也很會做家事,比我姐還勤勞。以後她肯定會後悔,沒選擇你這麼勤勞的好男人,到時她求著你回去你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傻傻跟她走了。”
“……”
韋暮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也沒心思再去反駁原渝,把他媽當做他的女人的安慰說法,不過卻也使他的眼淚收斂了些,沒有剛才那麼傷心了。
幸好這時候有原渝在,不至於躲起來偷偷抹眼淚,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由於按片區劃分,韋暮生就讀的中學離原來的家近,但距現在和原渝一起居住的地方倒有些距離,坐公車大概要四十分鐘才能到達,塞車的話都超過一小時了。
想到要早起搭車擠車挺麻煩,韋暮生腦中生出一念頭——住校。
他剛將這個決定告訴原渝,就遭到他的養父的堅決反對。
“我不準。你還這麼小,不懂得照顧自己。”
這個理由聽起來挺充分的,不過韋暮生一看原渝說得理所當然的模樣,不屑冷哼。他不僅懂得照顧自己,甚至懂得照顧原渝,經過這兩個月的歷練,做飯洗衣打掃基本都熟練了。而原渝這人沒什麼生活常識,難怪‘奶奶’和‘姑媽’常常打電話或者到家裡來關心他們兩人的近況。
“我能照顧好自己的。”韋暮生堅定地說道。
他的堅定看在原渝眼裡,被解讀成執拗。原渝忽然吸了下鼻子,委屈地抽抽嗒嗒起來。“嗚嗚,暮生進入叛逆期了,都不聽爸爸的話……”
韋暮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別過頭不想理睬。看原渝假哭了太多次,最初儘管詞窮不知所措還是會努力安慰他,像他之前抱著自己那樣,漸漸地,他發現這人經常上一秒還在嗚嗚哭泣,下一秒臉上就能浮現笑容,也看不到眼淚,現在已能做到心安地視若罔聞的地步。等原渝假哭許久覺得沒勁,終究會停止的。
“我們父子倆相認相聚才沒兩個月,又要面臨別離,我實在捨不得……”
韋暮生自動理解成,是捨不得沒人伺候吧。
似乎也知道這招在自家兒子面前不管用了,原渝低下頭嘀咕了幾句,大意是說他沒良心。忽地,像是想到什麼,又抬起頭,眼中閃著亮光。
“不然,爸爸每天開車接送你上下學。這樣,暮生就不用住宿了。”
“……每天早上最遲得六點半醒來,你能起得來嗎?”韋暮生朝原渝投去懷疑的目光。不是他不相信原渝能早起,而是他從沒看過原渝在八點以前起來過。
由於原渝的上班時間是八點半,每次都得在只剩十五分的時候才醒來,還不準自己提早叫醒他,早餐也來不及匆匆換了下衣服洗了把臉就奔出了家門,駕車離去。後來調整為八點,可沒把已經準確固定生物鐘的原渝給鬱悶死,經常抱怨連連。
“你怎麼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