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醒沒多久。”
“你容易累。”
“你倒是清楚。”
“你身上的疤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湯妮低沉磁性的聲音很認真,落在白驥耳中卻有些挑逗的意味,“我掛了,你注意身體。”
“嗯。”
“……掛吧。”
“我知道。”
“還不掛?”
倆人就這麼扯皮般來了幾個回合,加起來快八十歲的兩男人又矯情又膩歪得一直到打完手機上所有的電格才掛了電話。把手機充上電,白驥在旅館附近逛了圈,確認沒有任何狂犬的餘孽也沒有什麼危險後買了份外賣,剛回房間還沒來得及往嘴裡送,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再來一趟吧,你朋友要做手術。”
“……”
白驥一邊罵一邊去了醫院,簽完手術同意書後拿了一張病危通知單,把單子揉成團扔掉走人,沒想到傍晚時又被叫了過去交錢。這時候他才真切認識到照顧一個病人是多麼煩的一件事,哪怕只是甩錢也有無數的事要做。晚上湯妮又追了一個電話過來,他忍不住大吐苦水,最後還是被人好言好語哄了好久才上床睡覺。
接下來好一段時間他過的就是這種生活,一邊是幸福溫暖高興快樂之類所有的正面詞,另一方面是瀕死病痛悲傷空虛迷茫這種負面詞。
他恨不得把杜文踹得遠遠的,只可惜,正如杜文所說,除他之外杜文真沒有親近的人了,醫院的大夫和護士看他時都眼帶蔑視,恐怕是把他想成那種沒良心的親戚了。
他恨不得和湯妮整天膩歪在一起,哪怕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倆個人呆在一個房間裡也是好的,然而,湯妮被公務絆著□乏術,說了無數遍的來見面總是不能實現。
等立春過了小年也過了,白驥得到了一個壞訊息:杜文完全恢復意識了,他可能會繼續受到杜文的騷擾。好訊息則是不用再去醫院籤那些同意書,杜文可以自己決定,同時,湯妮也得到了調來這邊的命令——這簡直是個可以燒了海水的好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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