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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

(二四二)

他們倆現在都能自理,晚上已經沒有陪護,之前秦姨還能仗著上了年紀,裝聾作啞,但吳劍琴每次陪床,吳真都用眼光橫視沈為,讓他收斂些。

值班醫生查過房,帶著護士離開,沈為掀開被子,躺到吳真身邊。

從背後擁住他,吳真輕輕撫摸他的手腕,每次沈為做完治療,秦姨都會煮川芎當歸湯,今天也是熬的厚重的一碗,因為吳真看著,沈為低頭喝的一滴不剩。

可是除了那碗湯,整個白天,沈為再沒吃下去任何東西,晚上,沈為端著粥,艱難地嚥了幾口,他的臉色非常不好。

吳真放下碗,“我去護士站問問明天出院的事。”

他離開病房不長,回來的時候,沈為的碗擺在一邊,已經見了底。

沈為在背後抱著他,今晚安靜的出奇,沈為平時話也不多,但每天晚上睡前到他床上躺一會的時候,總是時不時地吻他一下,十指交握的時候,拇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

今晚沈為懨懨倦倦,才真是病痛中的沉寂,吳真在沈為懷裡小心地轉過身,伸手環住他的腰。

手指撫摸著沈為瘦削蒼白的臉頰,沈為的衣領微微敞開,吳真的目光落在他同樣蒼白的胸口,翠綠的龍牌墜在那,燈下泛著溫潤的光,吳真把它拈在指間,有那麼一瞬,他真想攥著玉墜,把它從沈為脖子上扯落,狠狠地摔到地上,親眼看它碎成齏粉。

捏著玉墜的手指不斷收緊,“吳真,”沈為突然叫一聲他的名字,吳真這才回過神,沈為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

吳真看著沈為,“這東西就算是我送給你的,不過只是個死物,也值得你為它拼命?”

沈為的眼神深情凝視著他,“對我,它的意義不一樣。”

要不是沈為還病著,吳真是真想揍醒他,吳真咬著牙說道,“信物,意義是不一樣,但是,性命交關,什麼不一樣都得往後擺,去他的定情信物,感情的載體究竟是活生生的人,還是個物件?”

沈為吻一下他的睫毛,溫柔的說,“好,我以後,知道了。”

醫院的床很窄,他們倆身上都有傷,而且,這裡隨時會有醫生護士經過,病房門的玻璃窗明几淨。

往常他們也不過在睡前擁抱繾綣一陣,今天沈為過了一會就回自已的病床上,吳真自已疼起來,也只想自已安靜的躺會,他沒攔著沈為。

沈為躺在被子裡,眼睛緊閉著,病房裡靜寂無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吳真不時轉過頭去看沈為,他一直沒有動,像是睡著了。

睡著了就能少難受一會,吳真卻半夢半醒的,始終不知道到底睡沒睡實。

幾乎到窗外隱約現出一絲曙光,吳真在朦朧中,聽到沈為的床鋪有聲響,他瞬間就清醒過來。

藉著路燈和晨光,能隱約看到沈為蜷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吳真從床上彈起來,跨過去一把掀開被子,沈為幾乎蜷成一團,雙手按在頭上,指甲摳緊頭皮,手背上青筋暴露,冷汗從額角滾落。

“怎麼了?頭疼的厲害是嗎?”吳真焦急的抱住他的肩膀,已經抬手要去按床頭的呼叫器。

沈為突然緊握住他那隻手腕,把他手拉下來,“不要。”

“有什麼不要,看你疼成什麼樣了。”吳真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繼續伸向床頭。

沈為的手指扣的很緊,抬起頭看吳真的眼睛,蓄滿痛苦,他的聲音嘶啞,“不要。”

(二四三)

吳真上次腦部受傷之後情況還算好,但那時跟他同病房的一位腦外傷患者疼痛一旦發作,普通的止痛藥根本沒有作用,直到疼的受不了,醫生才同意給他使用杜冷丁。

怕上癮是嗎?

吳真看著沈為,溫和地安慰,“沒事,你不是每天都發作,我們只用這一次,至少把今天先熬過去,以後就好了。這裡醫療手段比較先進,或者,還有別的藥也說不定。”

沈為疼的冷汗涔涔,顧不得他的阻攔,吳真按響呼叫器,很快,護士推開病房門,吳真對著門口大叫,“快去叫值班醫生,病人疼的受不了了。”

沈為箍住他,指甲陷進吳真的手腕,掐出一道道血跡,身上一層層的冷汗,打溼了藍色的病服。

醫生終於過來,給沈為檢查的時候,沈為疼的一陣陣乾嘔,但他沒有分毫動搖,“不要,我不用。”

最後,醫生的決定也是不做任何鎮痛處理,病房門從外邊被關嚴,房間裡再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