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跟你說這些不是這個意思,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盧疼疼安靜了,半晌,
“有什麼打算?”
老謝長長的嘆口氣,
“還真沒怎麼想好…自己再開一間,太累;或者回學校教書去吧,咱們班長,不是留校了嗎?現在是分院的副院長了,老忽悠我回去教書呢,說我理論紮實又經驗豐富的…”
“你想去嗎?”盧疼疼打斷他,
“沒想過呢,不過也不失為一條退路,反正我又不求什麼評職稱漲工資,更沒那興趣往上爬去提請修改現有條款──規則讓他們定,總能抓住中間的漏洞才是樂趣。”
盧疼疼嘆口氣,
“說這種話,說明你還是想做出庭律師的啊…”
老謝愣了一下,而後微笑,
“可能吧…要不找個什麼大國企之類的做個法律部負責人也好,日子清閒待遇優厚。”
“你是甘心給人做看家狗的人嗎!”
老謝閉上了嘴,很久,
“…不是。”
盧疼疼點點頭,
“我也這麼認為。反正也快過年了,在家歇歇好好想想吧…什麼時候跟林濤說?…還是,不打算說?”
老謝搓搓臉,
“肯定得說啊,我原來那辦公室要裝修,私人物品都打包好了,過幾天人送家來他能看見的。”
“你答應讓人給你送到家裡來?林濤怎麼辦?又迴避?”
老謝搖搖頭,
“這次我不打算這麼幹了,反正外面幾乎都已經確認我是了,我也沒否認。誰愛說說去吧,他們要看,我就讓林濤待家裡讓他們看唄!”
盧疼疼有片刻的失神,輕嘆口氣,
“你下的這麼快,跟這個有關係嗎?”
老謝苦笑,
“你說呢?不過也只是別人找的一個註腳而已,主因還是我不願意跟他們攪和到一起。”
“但這畢竟是一個大靶子啊,林濤必然不知道吧…要不你就跟他說是單純的因為要裝修的關係,過了年還要搬走。”
老謝抬眼皮瞪她一眼,
“現在我要還這麼說他還能信嗎?你是不是都該給他發畢業證書了?!”
盧疼疼微笑,無邪的像受了鼓勵的小孩子,
“所以…我勸你還是什麼都說了吧,藏著掖著倒讓人胡思亂想,我說過那本來也不是笨孩子呢…難道,你怕他因為這個不要你了?!”
老謝一愣,他還真沒往這邊兒想過──的確是覺得跟林濤不好開口,不過只是因為不想在他面前形象坍塌的而已。至於林濤會不會因為這個離開他,自己從來沒想過。這份底氣不是來自於保險箱裡的那些票據存款,而是心底的一份篤定,已然根深蒂固的篤定。撇撇嘴,
“不會的,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我真跟他說了他指不定得怎麼安慰我呢,我就是不想他瞎著急。”
盧疼疼‘嗯’了一聲,
“有個人為你著急有時候也不是壞事,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什麼都不願意說是不信任他還是不信任你自己。”
老謝想了一下,找不出什麼論點來辯論這個問題,只得也跟著點點頭──跟盧疼疼這麼聊了一下心情多少好了些,瀟灑的起身,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被子下面露出一角的一次性床單上──他認識那東西,以前跟別人玩兒的瘋的時候也買過這個鋪在床上──盧疼疼連這個都鋪上了,看來是真的連床都下不了了。
盧疼疼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到了露出來的床單,有些費力的踢著被子想掩蓋一下,謝之棠 移開視線,對上她的目光,真心實意的,
“現在覺得,當初答應你保持清醒,是對的。”──這句是真正的讚美,如果那時候強行以儘可能延長生命為前提讓她成為依靠鼻飼生存但沒有一絲意識的‘植物人’,真的沒說話的人了。
盧疼疼看著他,笑了,應該是微笑,只是在連雙頰都深陷進去的枯瘦面龐上,那笑容瞧著有些苦。
謝之棠點點頭往外走,走到門口忽然想起要不要提醒下她不要多說什麼,剛要回頭盧疼疼的聲音又響起,
“詰夫也快期末考試了,你有時間的話也盯一下,不要喪失了中國孩子考託福的優勢。”
老謝點點頭,
“我知道了,這個你放心吧。”
主任倒‘真’是個急脾氣,從醫院出來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謝律師,明天你在家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