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久側臉看他,眼神費解,
“你腦子裡是不是進豬油了?”
蔣雲清把車窗放下來,呼呼的往裡鑽風,
“石久我現在心裡亂死了……”
“你心亂放下車窗幹啥?你連外表都給吹亂了。。”
“我鼻子不通氣覺得車裡太憋了……哎呀!”
外頭兩片雪花啪的一下拍蔣雲清眼睛裡,糊的他嗷的一聲,
石久把車窗升上去,反思了一會自己當初到底看上他哪兒了。
蔣雲清眼睛都睜不開,
“石久,好涼,你快幫我挑出來……”
“一會它自己就化了……”
蔣雲清揉了揉眼睛,平復半晌,
“算了,你不想聽我也不勉強你,就是作為過來人,我一定得提醒你,隨便玩玩行了,別太當真……雖然嚴希各方面條件都不錯,但是我還是覺得他人品有問題。總之我挺不建議你跟他在一起的……你是好人,他很壞……”
石久沒說話,把車停在路邊,
“到地方了。”
蔣雲清眼睛哭的跟杏一樣。
把頭頂的鏡子翻下來照一照,
“石久,我等會見了小趙可怎麼辦啊。。”
石久看他一眼,
“你就說你滴錯眼藥水,眼睛過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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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嚴希不後悔那絕對是假的。
特別是一大早接了個熟人的電話,說紀委已經下來人清查中院,嚴希更是後悔的當場就給移民公司打電話又要了一份。
從高院查到中院,看這動靜,估計上面是要動真格的。
李法官是在劫難逃了,嚴希大略算了一下,這兩年自己給他送的錢財幾十萬是有了,除非在被訴前主動交代,戴罪立功,還得私下活動活動,才有可能不追究刑事責任。
真是越來越覺得法網恢恢,為了個男人在這等死簡直腦子有病。
退一步想,就算以後自己不會有事,也用不坐牢,但得罪的那麼多人總有一天會出獄,只要人留在國內,順藤摸瓜,哪怕你天涯海角。
嚴希過夠了戰戰兢兢的生活,不想一輩子都這麼一直過。
才不到一年的相守,沒必要拼掉自己以後的許多年。
這世界上沒什麼忘不了的,也沒什麼放不下。
只是很可惜。
這些年嚴希伏於烏黑之地,拭刃舐血,推人入淵,偶爾痴心妄想於寒潭裡撈星觸月,本以為什麼都攥不住,到最後竟也有一個人的真心。
就這麼扔了真是可惜。
想到這裡嚴希又想犯病了。
想起石久昨晚上跟自己說的話,腦子更是都不好使了。
煩躁的靠在視窗抽了根菸,移民公司的小胡來了電話。
小王推門而入,懷裡抱著案卷,通知嚴希後天他在高院有個案子要開庭,讓他別忘了。
嚴希接了小胡的電話,很抱歉的跟他說自己想再考慮考慮,接著就去看小王準備的答辯狀。
這個案子嚴希跟了一年多,一審打完接著打二審,後天公開審理,估計會來不少記者,嚴希不敢有任何紕漏,畢竟自從汪律師倒臺後,託他倒黴的福,嚴希終於熬成市裡一隻手都數得上的名律師,不說別的,光從這陣子慕名找來打官司的人數就能看的出來。
只是嚴希有時候也會惡意的想想,如果自己以後也出了事,本市的律師在民眾心理的信譽度會降到什麼程度。
下午嚴希去了一趟高院,在市政府前堵了半個小時的車。
因為前面車禍的原因,交警來疏通了半天馬路還跟便秘一樣,動都不動。
嚴希坐在車裡,側臉看市政府威嚴高聳,建的無比華麗。
對面是全國聞名的標誌性的建築物,火紅如炬,燦烈似霞。
實在忍不住又想起一個精神不好的女人和一個早死的男人。
當年的確是郗戰強送禮,林立舉報,一架斯坦威是很貴,可在那個年代也還不至於死。
因為當時查處那一批官員的案件非常轟動,即使檔案有些敏感機密,好在嚴希這兩年在這些機構裡混的相當可以,送了幾次禮,也能偷著查幾回。
那時候正值換屆,有人上臺,自然就有人倒臺。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站錯隊的人一水水的跟著高官下水,席以北算一個。
嚴希一度以為席以北的死是因為跟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