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說去美國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在說氣話。
公孫羽跟我說不是說氣話,他是真的要走了,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在江禁身邊也討不到好的,還不如今早離開了江禁,放江禁自由,也放自己的心自由。
我說,江禁未必不喜歡你,可能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剛才那個反應,倒不像是在氣你在他身邊,而是在氣你要離開。
公孫羽說,不管如何,我都已經打點好了,這次總是要走的,以前好幾次要走,都沒有走成,這次是真的要走了。老頭子那邊我都已經說好了。
我看著公孫羽漸漸發紅的眼睛,心裡總不是滋味兒,勸說額幾句也沒有效果,打聽他後天就走,我心裡想著回去之後,再好好跟江禁說說。
公孫羽這人平日裡看著柔柔弱弱的,但是真的要打定了一個主意,真的要走的話,一定會走的很決絕的,說不定到時候誰都聯絡不上他,美國那麼大,到時候真要找他都找不到了。
我帶著江禁本來想去校長家的,後來想到那老頭現在應該是在學校裡,而江禁的父母,我都不認識,江禁也沒帶手機,問他話,整個兒失了魂一樣,我著實沒辦法,就好將江禁往家裡呆了。
結果一進家門,就看見了張以昂一張黑的跟鍋底一樣的臉。
張以昂說:“我們這裡不是救濟院,也不是醫院。”
我說:“你小聲點行不行,江禁燒的厲害,我沒有辦法,才將他帶回來的。你不喜歡頂多不讓他進你的房間,讓他帶我的房間就是了。許凡怎麼樣了,吊水完了沒有,你有沒有看著?”
我一邊說著一邊扶著江禁往裡面走,見張以昂不說話,我回頭一看,只見張以昂臉上的表情有點不對,我大叫一聲,“你不是忘記了看著吧!”
我想到我在公孫羽那邊雖然呆的不久,但是路上堵車堵的厲害了,時間也有兩三個小時了,吊水應該差不多見底了,心裡一緊張,把江禁往沙發上一扔,跑到房間了一看,只見那水瓶裡已經沒有藥水了,許凡還是昏昏沉沉的睡著,手臂上已經開始回血了,我驚慌失措的拔下了針頭,針管裡的血就彷彿是一串血紅色的珠子嘩啦啦的落在了地上面,暈染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許凡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呢喃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臉上有些紅暈,但是人還睡著,沒有醒來。
我一手將鹽水瓶往垃圾桶裡一扔,一手按著拔針的地方,剛才真的是把我給嚇死了。
心裡卻在想著張以昂剛才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記了。如果張以昂是故意的話,我不免覺得有些心寒,這樣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張以昂真的忘記了,那我也算是如釋重負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以昂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有些不自然,張以昂說,“子揚,對不起,我剛才是真的忘記了……”
說著張以昂頓了頓,看著我的臉色。
我沒有說話,張以昂有低低的說道:“江禁我已經抱去我的房間了,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聽到張以昂這樣低聲下氣的跟我說話,我心裡在大的惱火也已經被澆滅了,但是我還是冷冷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沒怪你,是我不該帶他們來的。”
人就是這樣,明明心裡不想這樣說的,嘴上一賭氣,就說的難聽了。
明明是自我嘲諷,可是卻戳到了對方的心裡面去。
張以昂怔在了門口,喃喃的說了句:“是我不好。”
我心裡很難過,卻沒有說話。
張以昂以為我很生氣,說了幾句好話,不見我回答,最後說,“你生氣了嗎?小揚,是我不好。你怪我也沒關係,你不想看見我嗎,那我走……”
“算了,都沒事就好了。”我最後還是不忍心,對張以昂說道。
回過頭的時候,看見張以昂漂亮的臉上有一點點淡淡的微笑,他的笑容總是很淡的,淡的讓人覺得隨時都可能會煙消雲散。
我喜歡張以昂的笑,但是也害怕張以昂的笑,縱然是很多年以後,想起張以昂的笑容,我總是心痛難當。
張以昂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拉進了懷裡,下巴抵著頭的頭頂,緊緊的抱著我,他用低沉的聲音說:“只要你沒事就好。”
我靠在張以昂的懷中,感受到的是從未有過的溫暖,即使是在過去很多年,每當我不安的時候,我只要閉上眼睛,我就會想到這個溫暖的懷抱,這句讓我心裡蒸騰起溼氣的話。
其實我從來都不知道,張以昂是那樣的愛我,愛的那樣的深刻,他的愛是偉大的,是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