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心情，就帶人去我的茶餐廳吃頓飯，讓他跟我講幾句話，就好似剛才我跟阿春講話般。我不是沒介意過阿秋帶男人上來，但我見到這個男人不普通，他令阿秋放低了很多痛苦的事，他令阿秋笑了，那就可以。

「或者你們始終認為我是個卑鄙的爸爸，因為我累死了你們阿媽，這是鐵一樣的事實，我無話可說。但我想你們相信我一點，就是我從來沒咒過你們、沒怨過你們。阿心，在阿玉尾七過了之後，我叫你跟阿秋搬去我那裡住，誰知你淋了我一身茶水。即使是那次，我也沒生過你氣。我對你們不住，是活該被你們憎恨。可是，你們沒必要因為憎恨而阻礙自己追求幸福。小時候，你們很愛笑。你笑起來抿著嘴，神態跟阿玉有八分似，阿秋笑眯了眼，就跟我有七分似，年紀小小眼角便有了笑紋……

「我想看見你們多笑一點。你們可以不用養我，不孝順我也行，然而，你們答應我，要活得比阿玉長，活得比我長，看著我兩腳一伸……我已經買下阿玉旁邊的骨灰龕，日後就火葬，待在阿玉身邊。人到了這個年紀，也不講什麼大志了，以前我跟你們講過，說男人的大志就是要賺錢、幹一番事業。可是，事業不代表什麼，錢，有得愈多，就愈煩，甚至會令你失去好多原本擁有的東西。

「我不只一次想過，如果我一直無錢，阿玉會不會長命一點呢？　如果我沒去搞茶餐廳，那剛才吃的那頓團年飯，阿玉會不會有機會見阿春，跟這孩子說幾句話？　但是，若阿玉不是走得那麼早、若我不是……跟阿麗一起了，那阿秋還會不會跟阿春一起呢？　哪個結果才是最好的呢？

「我說不準。沒人知道。所以我想，其實做人也不是很複雜。很簡單，把握你有的東西，不需要特別想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