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微頷首作為回禮。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那麼我現在想聽聽你的想法。”出人意料的，媽媽忽然端正了臉色，認真地看著白大哥。

我的心裡一緊，暗道果然來了。

下一刻，一直緊握的拳頭就被人拉了過去，包在手中，一點點掰開我緊繃的指尖，在我汗溼的掌心深深的指甲印上輕輕滑動。

我不安地看著白大哥，就見他對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就這麼握著我的手，看向爸爸媽媽。

“實際上，對於和明遠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我自己也多少有些驚訝。”似乎在沉吟著什麼，白大哥慢慢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不是現在的模樣。”

“那時候的他，和明睿的樣子有些像，卻又完全不同。”

“外表冷漠，內心卻很柔和。明明是個才十幾歲的孩子，卻冰冷得讓人驚訝，對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很抗拒。”

他這麼說著的時候，媽媽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麼，閃過一絲哀傷。

“有一件事我必須承認，那就是我最開始注意到明遠，確實是因為我的妹妹小小。因為小小對明遠太過關注，讓我也不得不正視起這個少年。”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白大哥提起認識我的事情，說不驚訝是假的。

“明遠失憶後，幾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他變得開朗，自信，情緒的表達也很直白，和過去完全不同。所以在看出他對我的感情後，我其實十分驚訝。”

說到這裡，他微笑著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並不是一個相信愛情的人。”他的話讓我有些驚訝，卻完全沒有時間去深究，因為此刻他眼中流露出來的複雜情緒，深深吸引著我，讓我完全沒有辦法去思考其他事情。

“但是有這麼一個人，明明對感情很笨拙，經常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卻還是堅定地告訴我，他會一直幫我守護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和事。”

“我一開始並不相信。可是那個笨拙的孩子，卻用他的堅持和堅定，讓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會成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覺得，我似乎也有些愛上他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愛”這個字眼。

實際上，就連我自己，也從來沒有和他提過這個字。

每次話到了嘴邊，就總會忍不住想，自己對這個人的感情，究竟有沒有濃烈到那種程度。也總覺得，即使哪怕是有一絲的不確定，對這個字眼和這個人，都是一種褻瀆。

“明遠曾經問過我，對於我們的未來有什麼想法。”看著爸爸媽媽，白大哥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對他說，對於未來的事情，即使計劃得再多，也未必就能真的讓它們按部就班地發生。”

“只是有一件事，我很確定。”笑著在我的掌心吻了吻，在我被爸爸媽媽灼熱的目光刺得忍不住有些顫抖的時候，白大哥終於說道：“我希望在我接下來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有這個人的存在。”

他的目光令我動容，終於在一屋子長輩們的凝視下，嘆息著吻上他的唇角，“我也是。”

***

當再一次站在天朝B市這片曾經給我留下太多美好回憶的土地上時，我的思緒不禁有些飄忽。

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裡，已經整整過了五年。

當初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想到當初膽大包天地在爺爺還有爸爸媽媽面前，回應白大哥的話的時候，那時候，我是真的覺得渾身都因為那個人的話，而充滿了勇氣和力量。

爸爸媽媽卻給我們提了個難題。

雖然對於我的性向，他們早已經不報什麼不切實際的期望，但我終究是陸家的一員，不可能因為一個才認識一年的男人，就扔下生為陸家子孫的責任，無所顧忌地跟著白大哥跑。

而且那時候我的年紀還太小，就算在國內，也剛剛成年不到一年。

對於我和白大哥究竟能走到多遠，家裡的長輩們雖然沒有明說，但其實並不太樂觀。

尤其是分家裡前些年剛出了一個因為喜歡同性，遭到家裡強烈反對，偷偷和男友私奔，結果被拋棄後想不開走上絕路的反面例子。

“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媽媽當時如此說道，“但你還太小，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因為我們的保護，所以並不全面。”

“如果真的想和他站在一起，起碼得做到能夠獨立地直面這個世界。”

“我給你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