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異響的萍開啟門,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勇赤紅著眼抓著被捆著雙手的弟弟,而小杰衣衫破碎,驚慌恐懼,萍上前打了勇一個耳光,推開勇,抱起弟弟不停發抖的身體,小杰臉埋在萍的胸前,無聲地哭泣,在萍把他放到自己床上的時候暈了過去。
萍一邊流淚一邊解開捆住小杰的皮帶,給他換上新的睡衣,收拾了屋子,隱藏起一切暴力的痕跡,而勇早已不知所蹤。然後,萍去隔壁叫來了父親,李教授檢視了小杰的情況,讓萍給他注射了針劑,皺起眉頭說:“心跳很弱,還是送去醫院觀察吧。”
萍抱起弟弟,弟弟的體重一直很輕,她抱起來都很輕鬆。她和父親下樓,在樓門口看見站在遠處樹下的勇,勇的眼中滿滿都是痛悔,冷靜下來的他不相信小杰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徐沉又在策劃什麼詭計。而自己卻忽然惡魔附體一樣,去傷害自己愛若性命的弟弟,他跟那個禽獸有什麼區別?他不停地狠狠擊打樓下的樹幹,全沒發覺自己已滿手鮮血,他沒有遠遠地逃走,只因為他知道他得留下送弟弟去醫院。
勇開啟車門,緊張地看向昏迷的弟弟,萍則當他是空
氣一般。上了車,他把住方向盤,才發現自己兩手指骨處血肉模糊,若無其事的拿紙擦去,一邊的李教授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切。
病房裡,勇兩手支著頭趴在床邊,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拉過他的手,為他細細包紮,他抬起頭痛苦地說:“萍,你相信我,我沒有想傷害小杰,我只是當時很氣憤,氣憤得失了理智。”萍點點頭,信任地看著他:“我知道。可是你為什麼氣憤?”勇垂下眼,沉默良久,終於說:“對不起。”萍嘆口氣:“我沒什麼,希望小杰能原諒你。”
一天後,小杰終於醒來,他握住弟弟的手說:“小杰,對不起,我不應該不相信你。我昨天不知怎麼一時昏了頭,傷害了你,請你原諒我。”小杰卻轉過頭不看他,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手。
這一切就像打破了潘多拉的魔盒,釋放出了所有的痛苦和醜惡,小杰一直刻意想要忘卻的傷疤,終於被無情地揭開,露出血淋淋的腐肉。
他覺得過去所遭受的一切折磨,都沒有此刻更痛苦,曾經支援著他,在怎樣的獸行下都不曾屈服的支柱,在這一刻坍塌。他沒有恨哥哥,只是深深地厭惡自己,自己原來是如此的骯髒下賤,連最愛他的親人,都無法接受,其實他自己又何曾能夠接受,只是那時心裡還有著最後的堅持,所以刻意忽略,而今這堅持已不存在,他終於可以不用再撐下去。
決定放棄的小杰迅速地憔悴下去,他把自己徹底封閉起來,每天不是昏睡,就是看著虛空發呆,他不再笑,不再用眼睛回應任何人,眼裡空空,再也沒有五彩的顏色,沒有活潑的精靈,沒有星星的碎片。他拒絕再吃東西。唯一殘存的情緒就是恐懼,所有男人的靠近,包括勇在內,都使他驚懼。這樣的情緒必定加重了病情,胸口的悶痛成了家常便飯,而且一次比一次痛得加劇。
這一次的疼痛來得突然而強烈,恰好萍剛剛出去,小杰沒有去按喚人鈴,那樣的話一支針劑就能解除痛苦,他只是咬牙極力地隱忍,忍住急促的呼吸,任冷汗瞬間溼透衣服,任自己止不住地瑟瑟發抖,他不想得到救治,想著再多忍一會兒,他也許就可以永遠擺脫那比心臟痛更難以忍受的心靈的痛。
☆、談話
迅速地憔悴下去的不只是小杰,還有勇,他每日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不敢進去,不願走開,只有說不出的頹廢沮喪。
勇猶豫了很久,終於鼓足了勇氣,趁著萍去照顧別的病人,小杰的病房裡沒人,他推門進去,遠遠地站定,怕引起弟弟的驚懼,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發現弟弟頭側向裡,可能睡著了,他輕輕走到弟弟床前,忽然嚇了一跳,只見小杰臉色慘白,額上滿是細密的汗水,雙眼緊閉,幾乎沒有呼吸。勇嚇壞了,按下了喚人鈴,轉身衝出去找李教授。
現在小杰重新被各種儀器包圍,臉上帶上了氧氣面罩。在李教授的辦公室,李教授嚴肅地看著勇,眼裡帶著責備,說:“還好這次發現得及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小杰要自己放棄生命?”
勇兩手支著頭,心思凌亂,他也很想知道答案,為什麼小杰寧肯傷害自己,也不能原諒他?他於是把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了李教授,他最後說:“我寧可小杰殺了我,也不想他傷害自己,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他才能不這麼絕望。”
李教授長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找出一張名片給他:“你找他聊聊吧,他是我朋友的兒子,人很可靠,在這一行也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