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束正家點了點頭:“就是岡利勝、戶川秀安以及長船貞親吧,他們可是宇喜多家最為重要的譜代啊,只可惜全都去世了。”
“那長船紀伊守便是長船貞親的兒子,他的前一任筆頭則是戶川秀安的兒子戶川達安,看上去是譜代的輪流執政,可實際上兩家早已是勢成水火了。原因無二,戶川達安代表的是傳統譜代的利益,而紀伊守代表的則是備前殿的利益。”
“兩者有何不同?”
“備前殿常年生活在大阪,對領內沒有很深的感情,一心想著的都是豐臣家的利益,而戶川達安呢,滿腦子都是如何維護宇喜多家的利益,這一衝突最終造成了戶川的下野,而對備前殿惟命是從的紀伊守由此上臺執政。”
“卑職還是覺得兩者的衝突沒有那麼嚴重。”長束正家質疑道。
“那我就說件事你聽聽吧。”石田三成回憶起了征戰朝鮮時的一些事:“當時宇喜多家經常要出動一萬人以上的軍役,另外還要負擔其他一大筆軍費。在此之前,備前殿又對岡山城進行了多次大規模的增築,發展城下町,這項浩大的工程歷時七年方才完成,這讓宇喜多家的財政雪上加霜。此外,備前殿本人生活奢侈,在大阪期間花費巨大,這筆不菲的花銷也需要家中支撐。
不僅如此,豪姬是太閣的養女,被太閣和北政所撫養長大,深受寵愛,花錢無數。嫁到宇喜多家她仍舊是揮金如土,大手大腳。 我聽戶川達安抱怨過,豪姬的揮霍差點讓備前殿破產,阿松夫人非常擔心女兒會因此被休掉,在她回前田家探親時還不忘對其勸阻。聽到這,你們應該知道紀伊守為何要舉薦中村刑部擔任筆頭家老了吧?”
“刑部是前田家的家臣,自然不會為難豪姬夫人,想必他和紀伊守一樣,都是對備前殿惟命是從角色。”長束正家回答道。
石田三成點了點頭:“正是由於厭煩了譜代的抱怨,備前殿才強令戶川達安下野,由紀伊守擔綱國政,如此一來,他是不用擔心有人抱怨財政吃緊了,可紀伊守以及中村刑部的諂媚卻極大地損害了譜代的利益,兩派前幾年便有衝突發生,如今太閣殯天,宇喜多家的暴風雨也快來了吧。”
“你是想借此機會拉攏中村刑部?”長束正家似乎想到了什麼。
“準確地說是備前殿,”石田三成糾正道,“殿下喜歡刑部,我們就支援刑部,他不喜歡戶川這幫老臣,我們就找藉口打壓他們,只要把譜代搞垮,刑部便能一家獨大,到那時,何愁備前殿不向我們屈服?”(未完待續。。)
第二五三 家康到訪
三成心裡這樣想,事實上也這麼做了,他將下野三家使者的申訴擱置一旁,專心開展對宇喜多家的調略,這讓德川家康大為失望,他耐不住使者們的請求,親自登門造訪奉行所,然而不管他言之以情曉之以理,三成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認為這件事乃是大名之間的衝突,應當有五大老商議後給出一個處置方案,之後自己才能經手。
“奉行奉行,本就該奉命行事,這次騷亂牽扯甚廣,三成覺得理應由五位大老商議決定,若是有了什麼結果,再告知卑職前去處理,這才妥當。”三成一本正經地對德川家康說道。
家康雖然不明白三成為何會拒絕這樣一個難得的扳倒秀保的機會,可他清楚,這件事如果交由五大老商議,最終的結果可能是三家被訓斥,而秀保安然無恙——畢竟五大老之中前田利家已經倒向了秀保,宇喜多秀家礙於前田的顏面也不敢反對,上杉景勝身在會津,根本不可能為了幾個小大名千里迢迢趕來大阪,至於毛利輝元,以他唯唯諾諾的性格,根本不敢出這個頭,那麼鬧到最後就會變成德川一家對抗其他四家的局面,若真是這樣,豈還有勝算?
想到這,德川家康只好悻悻地離開奉行所,轉而前往西之丸面見秀保。
對於德川家康的到訪,秀保早有預料,不過此時他的心態和一開始可不一樣了。起先,秀保覺得家康一定會聯合石田三成興師問罪,沒成想收到佐藤為信的線報,說是三成根本不打算趟這攤子渾水,如此一來,就只有家康一人發難了;秀保也曾擔心家康會把這件事鬧到五大老那去,不過一想到前段時間家康和前田利家的矛盾,這點擔憂他也沒有了:“家康做事謹慎。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當出頭鳥的,如今他能親自前來,說明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藤堂高虎此時恰好在西之丸向秀保彙報萬關瀨戶的開鑿和兩側水寨的興建工作,聽說德川家康親自前來,也是頗為驚訝:“臣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若找不到出頭鳥,內府大可以置之不管,實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