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面子吧?”
看著村中一氏自欺欺人的模樣,朝倉在重又好氣又好笑,他略帶諷刺地反問道:“主公,臣下試問一句,自掛川事件至今已經過去了十天,駿河與內府所領相模國僅一山之隔,若是內府殿下果真有意調停,早就派人前來了,何必等到今rì?”
“依您的意思,內府殿下是見死不救了?”中村一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駿遠三一帶的豪族都或明或暗地接受內府殿下的控制,他怎麼能容忍秀保對他們大開殺戒呢,況且自從我到駿河,已基本上和江戶方面建立了和睦關係,就算是不管那些豪族,也不該捨棄自己這樣的一國代官啊。”
看著中村一氏如此自命不凡,朝倉在重真的想笑:“什麼和睦關係,什麼一國代官,你中村一氏充其量只不過是家康的一條狗罷了,何必自欺欺人?!”礙於情面,朝倉在重頗為婉轉的解釋道:“正如主公所說,與大森治長的書信現已落入侍中殿下之手,這可是無可辯駁的罪證啊,主公沒忘吧,侍中殿下就是以中田時政給大森家的密信搞垮了數十豪族,那些豪族可是內府殿下的心血啊,但直到那時他也沒有出手,現在換做主公遇險,您覺得境況會有什麼不同麼?”
儘管朝倉在重說得很委婉,但中村一氏還是難掩尷尬之情,搔首環顧左右,轉移話題道:“先不管這些了,依您之見,現在究竟該怎麼辦?”朝倉在重見中村已有悔意,便趁機說道:“當務之急便是解散軍勢,由主公親往大宮城向侍中殿下解釋清楚,請求殿下寬恕。”
中村一氏聽罷,猛地一拳擊在茶几上,忿忿地念道:“當初和內府殿下交往便是為了能以他為靠山,保我駿河平安,沒想到不僅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大難當頭反而被當做棄子,真是世事難料啊。也罷,那就有勞伯耆守馬上前去解散軍勢,我也即刻動身前往大宮城。”
大宮城,本來只是商賈工匠在淺間大社下聚集而形成的村町,但是由於祭祀淺間大神的信徒逐漸增加,再加上此處靠近關東八州,是東西交往的要衝,因此足洗家看準時機,在家康移封關東後便因勢建城,雖然落成時間不長,但作為足洗家這樣一個小豪族的居城而言,在規模和設施上也算是與其家格相稱了。
中村一氏到達大宮城時,秀保亦剛從神社參拜回城,雖說對中村的德行有所不齒,但他親自前來,不見也有失禮節,於是秀保在本丸足洗義先的私人茶室接見了他。
由於剛剛拜祭完淺間大神,秀保仍是頭戴烏帽,身著淺紫sè禮袍,下襯深藍sè紗褶,十足一副公卿貴族的打扮。中村一進門便看到了身著禮服的秀保,這時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還沒說話便已覺得矮他三分了。按照rì本宮廷規定,在禮服穿著方面,親王、諸王及一品衣深紫,褶為深綠sè;二、三品衣淺紫,四品深緋、五品淺緋,褶均用深藍sè紗,六品以下無禮服。中村一氏只不過是從五位下的式部少輔,位階尊卑,高下立判。
秀保看得出中村一氏已對自己心生畏懼,為了增加此次交涉的籌碼,秀保首先發問:“式部殿下來得正好,在下參拜淺間大神途中便已聽聞殿下在駿府城擴充軍勢,購置兵械,思考良久不得其解,不知殿下此次前來是否能對此有所說明?”
中村一氏沒想到秀保開門見山,一上來就抓自己的把柄,心中不無唏噓,遲鈍稍許,便略帶結巴地回答道:“卑職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說明此事,殿下有所不知,當初逆賊大森治長起兵叛亂,為防卑職與殿下東西夾擊,他便派遣大批軍勢駐守駿府城西以為監視。為防不測,卑職才召集農兵於城中,因此殿下所言擴充軍勢,購置兵械之事皆為防禦之需,並無它意,還請殿下明察。”
看著中村一氏大冷天也能弄得滿頭大汗,秀保真是有些不忍心捉弄他了,但是出於既定目的,還是要繼續施壓。
見他說完,秀保從桌下緩緩取出一打信件,扔在桌子上,死死地盯著中村。雖說早就想到這種情況了,但看到密信的那一刻,中村一氏還是頗有些震驚的,面對鐵一般的事實,他知道再多的辯解也是徒勞無功的,這一刻,他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沒jīng打採甚至是有些絕望地說道:“既然殿下已經知道實情,那麼卑職也就無話可說了,該受何種刑罰,全憑殿下發落。”
“式部殿下舉兵牽制叛軍主力,乃是大功,何來處分?”秀保一邊翻看信件一邊說道,“殿下寫給大森治長的書信,在下一封不差地全部找到了,這些信足以證明殿下的‘功績’,在下自會向太閣彙報此事,不過聽聞殿下並非貪圖功勞之徒,因此這些‘功績’是否向上稟報還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