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隨風心底暖暖的,不禁衝著他背影脫口而出道:“二哥,謝謝你,我這便去神州帶回云溪……”
紀修竹身形一頓,卻也不語,身形突兀地化作雷霆消散無蹤。
他走之後,虛空卻傳來餘音:“莫要丟玉清宗的臉。”
這時又有兩個道童來請:“觀主有請幾位。”
紀隨風連忙進去,一路兜轉回道觀正方,善益堂門口,他有些赧顏,停駐良久。
“兩位小友快請進來罷。”
裡頭傳來淨虛真人寬厚的音聲,蘇伏用力一推紀隨風,便進了善益堂。
淨虛真人似是行完功,緩緩撤去法印,他的眸子沒有起伏,淡淡笑著說:“隨風執於迷障,此次得解,虧了兩位小友。”
蘇伏連忙施禮道:“不敢,倘隨風師兄真正心死,便不可能因晚輩三言兩語能恢復,必然早已勘破矣。”
此言居心叵測,紀隨風齜牙咧嘴地瞪了他一眼,若真如此,近段日子累玉清宗上下跟著著急的他豈非有大罪過。
蘇伏非但不理會,尚泰然自若道:“隨風師兄決意往神州一行,帶回云溪師姐,真人可有示下。”
淨虛真人撫須笑道:“命緣之術,當是上乘,如初既已有決意,吾亦無言可示。只是前路難行,須謹之慎之,神州不比他州,須知天道盟乃是雌伏猛獸,稍有不慎便受其所害。”
龍吟瑤悄悄吐了小香舌,心底暗忖:素聞天道盟同玉清宗不睦,不曾想淨虛如此得道真人都不免將天道盟當做眼中刺。
蘇伏恭敬應下:“是,真人,伏必盡全力以助隨風師兄一臂之力。”
紀隨風赧顏著施禮說:“師尊,徒兒總也不能令您安省,此次定將云溪師妹帶回,不再讓她受到半分委屈。”
淨虛真人輕輕點頭,繼呵呵笑言:“蘇伏小友切記發信與劍齋,上稟緣由,否則不然,李劍主還當玉清宗留難兩位小友,致使不得迴轉。”
蘇伏笑道:“伏曉得厲害。”
淨虛這才轉向紀隨風,慈和地說:“其實自你懂得上山結廬而居,為師便知你心結為何難解,只是為師仍放任你自生滅,你可知為何?”
紀隨風羞慚道:“定是弟子形貌不堪,您難以入目。”
“非也,實是如初勸吾,倘將你放於觀中,恐怕你心結仍難解開。”
淨虛袖袍輕輕一撫,便有一道晶瑩亮芒劃過虛空,落於紀隨風手裡,卻化作了一個指環,其上鐫刻著精美花紋,有著凜然道意。
“此乃吾之道意所化,可化雷霆之威,非到萬不得已不可動用,爾等自去罷。”
淨虛語罷,便自閉眸。
三人退出善益堂,紀隨風怔怔摸著指環說道:“還道師尊多有怪罪,才放任我自生滅,原是如初姐定議。”
龍吟瑤奇道:“如初姐是何人?”
蘇伏見紀隨風恍惚未覺,便替他應道:“紀如初真人,乃是隨風師兄親姐,我曾聽**師兄提起過,方才以琴奏歌,非常美妙。”
龍吟瑤恍然:“原來方才是她奏歌,無怪紀修竹反應古怪。”
蘇伏拉著她來到一邊,認真地說:“師姐,神州之行只我同隨風師兄便罷,你回去將我行蹤報與劍主同戒律院,可好?”
龍吟瑤擰眉道:“不好,憑甚只你一人去神州玩耍,劍主可說了,我們須同進退,你擅自決意往神州去,我不怪你便罷,你還敢要我獨自回去?”
“我只是擔心你太過惹眼,將身份曝露,引來許多麻煩。”
蘇伏淡淡地說道:“青州罷了,莒州也罷了,都要賣幾分面子給龍宮,可神州卻不懼水族大軍。”
龍吟瑤冷冷‘哼’了一聲,道:“那麼此次本宮便讓你知道本宮是否靠著龍宮威名才活到現在。”
“二位莫爭了,同去罷。”
紀隨風這時回神來,其臉上帶著笑意:“既為道侶,自當同進退,莫學那凡俗夫婦,大難臨頭各自飛,遑論未有大難呢?”
龍吟瑤聞言微羞,拿眼去瞧蘇伏,卻見他同時看來,只是眼神略有古怪,她便道:“你為何這樣看我?”
蘇伏道:“你父曾說,未晉真人便不得與你結為道侶,倘讓他知道,龍王怕是不會饒我。”
龍吟瑤美眸有著似水柔情:“那你怕不怕?”
“當然怕!”
蘇伏理所當然道:“龍王是甚修為,我怎能與之相較。不過……”
“不過什麼?”龍吟瑤催道。
紀隨風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