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繁雜音聲交織成流,幾與萬化洪流比肩,共同匯演此浩劫之曲。
當其時,蘇伏正沉浸於御器飛行的樂趣中。以往雖有過飛行體驗,如何比得過自家駕馭來的爽快。本欲替白易安尋一些麻煩,此時卻因步履艱難不得不於半空漂流。
以蘇伏此時速度,確為漂流無疑。
他較易沉入自我境界,是以便將白易安拋諸腦後。他曾多次於天韻宮聆聽御器飛行之道,是以隨著沉浸其中,飛行時便不似方才那樣歪歪扭扭,轉而有些似模像樣。
正當他想象著凝竅後,御著飛劍飛行的模樣,瞬息萬里或許誇張,瞬息數十丈尚有希望,心情不禁大好。
卻在此時,一道蒼色雲光由遠及近,眨眼便與蘇伏錯身而過,二者盡皆錯愕,擦身而過時,兩人視線對上,蘇伏一愣,那人止了雲光,轉身來,面無表情盯著蘇伏道:“蘇道友意欲何往?”
“伏往何處,與白道友有何相干?”蘇伏敏銳感應到來人語間蘊了滿滿殺機,便淡淡一笑,道:“道友火氣過甚,須知肝火易旺,或會引動地火。若道友不懼幻境崩塌,便當伏未曾出過此言。”
來人正是白易安,他方擺脫水洛澤,正欲尋隱秘之地,可週遭盡皆為熔岩,竟遍尋不得落腳點,恰此時撞上蘇伏,想到水洛澤死纏,便將其怨憤轉至同為劍齋的蘇伏頭上,是以才暴露些許殺機,不曾想蘇伏對殺機如此敏感。
而蘇伏此言可謂誅心,雖不知白易安遭遇,可料想此人境遇不順,才擺出一副死人臉,似欲殺他洩憤,可若將他當做柿子隨手可捏,誰殺誰尚未可知,是以蘇伏絲毫不懼,淡淡笑著與其對視。
白易安變臉極快,轉瞬滿面笑顏,道:“道友所言甚是,倒是易安落了下乘,多謝道友提點,日後必有‘重謝’,暫且告辭!”
他將‘重謝’二字咬得極重,正欲離開。
蘇伏望望天地,見他一刻不願耽誤,雙眸轉了轉,便明白他此時正趕時辰,便笑道:“道友留步,何須日後,便今日如何?伏倒想見識見識道友如何重謝。”
如此挑釁,換做往日,白易安早使神通將蘇伏碾死,此時卻不欲再耽擱分毫,便按雲光,身形徑往前飛去,豈料便在此時,虛空驀地裂開一個口子,自其內吐出一龐然巨漢,其面粗獷,耳垂處尚有耳釘,敞胸露乳,其於‘轟然’聲中砸落熔岩。
卻未損其軀分毫,其甩了甩腦袋,徑自坐起,雙眸有嗜血與冰冷殺機同存,遂緩緩望向白易安與蘇伏,道:“全給爺爺留下!”
嗓音之大,幾要蓋過萬化洪流,蘇伏一見此人,不禁微微一笑,道:“白道友,屠狂道友尋我等敘舊,總不好就此離開罷?”
白易安冷冷盯了一眼屠狂,不知他為何會自虛空亂流中跳出。虛空亂流極其恐怖,莫論低階修士,便是高階修士墜入其中,亦難生還。
“巫義山,你若要打,出了此地我隨時奉陪……”
可他音聲未落,驟見熔岩化作巨臂,分作兩邊夾擊而來,凌人威勢竟無絲毫預兆。
白易安又驚又怒,雙手締結寶瓶印,一股玄妙道意便升騰,周遭雨幕受牽引,倏然相聚,同形巨手與之相抗。但見赤紅與水藍各自佔據半邊天,竟相持不下。
蘇伏遠遠望見,心頭一動,暗道:白易安雖非掌了水勢,亦有異曲同工之妙。可其敢莫是不知,此舉乃火上加油?
那屠狂一見白易安動作頓興奮,雙眸猩紅,笑道:“方才雲家小白臉亦言出了此地再鬥,卻將爺爺打入虛空亂流,幸好爺爺命大,森羅幻境界域亦脆弱不堪,爾等天道盟盡皆虛偽之極。爾休逃,快使神通與我耍樂,逗爺爺高興了,便留你狗命。”
“你好大口氣!”饒是白易安涵養過人,亦不禁勃然大怒。太乙聖地正當盛時,如日中天,豈是而今勢弱的西都魔宮可比。
屠狂碩大拳頭相擊,有赤炎閃動,其血盆大口咧開,牙口白晃晃,卻參差不齊,且異常尖利,只聞著他嘿嘿笑道:“大不大斗過便知,看爺爺教你知道厲害。”
語聲方落,便見其小腹氣海處猛地收縮,遂爆出一聲巨喝,周遭雨幕在此刻盡皆凝固,肉眼可見,方圓百丈熔岩盡皆升騰,猶如天河倒卷,又仿似一股股海潮湧動,以鋪天蓋地之勢壓向白易安。
灼熱氣浪拂過,差些將蘇伏防護所用神禁石衝破。他趕忙換了一枚,遂御器往後倒退百丈,眼見如此威勢,不禁心生驚歎,與莫孤寒簡直天差地別,可見莫孤寒對地火操控有多粗糙了。
見此威勢,白易安微微色變,動作卻不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