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瞳瞳,你日後行事,切記要量力而行。”
他話音方落,茶攤老闆過來,重重將水壺置於案上,冷道:“說甚廢話,若非公義大人仗義疏財,爾等可有機會在此橋之上說風涼話?”
“喝完趕緊滾。”
趙雲眉目一冷,正要發作。
蘇伏忙制止他道:“子龍,是我出言不遜在先。喝完咱們便入城罷,正事要緊。”
眾人灰溜溜離開茶攤,回到馬車上,瞳瞳忍不住發出清脆笑聲,咯吱咯吱道:“爹爹,那位大叔想必便是受了梁公義恩德的百姓的後人呀,當場便氣壞了,否則斷不敢與爹爹如此說話。嘻嘻嘻……”
龍吟瑤莞爾,道:“在真界與凡人講理的修士,唯你爹爹一人而已。真不知道你修煉是為了甚麼。”
蘇伏苦笑:“許是我自凡俗入道,這是提醒我自己不可忘本。人一旦忘本,便會忘記自己修道的初衷,便會忘記真界有多大,被矇蔽的心靈很難清醒。”
“我不想為了修道而修道,我要讓自己時時刻刻在體驗這個過程,進而享受這個過程,於我而言,亦是道的一種體現。”
龍吟瑤讚許地點點頭:“這是極好的,許多人類尚且連‘道’是何物都還不知。其實‘道’在時光的流逝中處處都在體現,譬如水往低處流,乃亙古不變的至理。”
瞳瞳雙眸流露出迷惑,她歪著頭,疑道:“吟瑤姐姐,如此說來,方才茶攤那位大叔既是佔了理字才口出不遜。道理道理,他既有道理,為何不得天道庇護呢?若爹爹是個大壞蛋,那位大叔豈不危險?”
聞言,兩人不禁失笑,蘇伏笑道:“瞳瞳,道是這個道,理也是那個理。可這個世間只要還存在偉力,所有的道與理皆有可能被打亂,打壞,再重新制定自己所需要的道與理。”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無一不是如此。”
“是以掌偉力者,便掌了道與理,爹爹才要好好修煉,才能保護你不受傷害。”
瞳瞳歡喜一笑:“原來如此,爹爹真好,最最最喜歡爹爹了……”她撲進蘇伏懷中撒嬌。
這一幕落於龍吟瑤眼裡,溫馨地要將她心裡融化。
馬車毫無阻礙地駛入城中,京畿之地,繁華比之蘇城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皇城腳下緣故,入城後,便有一列英武軍士上來攔住盤問,為首一個帶刀甲衛虎目生威,喝道:
“爾等從何而來,欲往何處,將名籍報上來。”
名籍在蘇伏前世,乃是籍貫的意思。
蘇伏對於大律感觀欠佳,只甩出一個令牌,其上刻印著古體字‘劍’,與劍令不同,只是普通材質而已。
那帶刀甲衛見之卻猛然變色,急忙率眾跪下,恭敬道:“原是劍齋高人駕到,卑下不知仙長身份,望乞饒恕不知之罪。”
趙雲下了車架,拿回令牌,冷道:“我家主公不喜繁瑣,你等速速退開。”
帶刀甲衛不敢怠慢,忙帶著人撤開,待趙雲駕車而去,他對著自己手下耳語兩句,手下點點頭,徑自去了。
馬車復行半刻,於一處喚作天香樓的酒樓下榻,這時已申時,蘇伏替兩女叫了兩桶熱水洗浴,又叫了一桌酒菜於房內等候。
兩女還未沐浴完畢,便有人來敲門。
趙雲去開了門,卻是一個頭戴烏紗的官吏點頭哈腰進來,躬身,諂媚笑著道:“下官劉金水,特來迎接劍齋上使,陛下有言,若上使有事尋他,他可親自來見上使。”
蘇伏聞言頗為意外,淡然道:“不必了,若你有暇,便引我去見皇帝罷,我確有事尋他,私事!”
“子龍你留下,照看好小姐。”
蘇伏拎起九命與小白便向外行去,趙雲向來不會質疑他命令。倒是九命心裡暗忖:看來老爺還是覺得用我比較順手。
思及此,他得意地斜睨一眼趙雲,豈料後者看也不看他。
那官員見蘇伏走得急,忙疾步趕上,心裡頭哀嘆:這仙長真個急性子,陛下都說了會親自來見你。
已有馬車候在外頭,蘇伏上了去,馬車便向著皇城內駛去。官員騎著馬兒跟隨在旁,蘇伏沒開口,他亦不敢主動搭腔。不過他倒是習慣了,但凡仙師,幾乎都是這麼一副脾氣。
馬車行了約莫半個多時辰,忽然停下,車伕恭敬道:“大人,馬車只能送您到這裡。”
蘇伏並不在意,下了車,見已是皇城內部,厚實的宮牆非常高大,與前世古代宮殿區別甚微。
那官員早便下了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