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伏轉移了話題,免得黑貓一直有心裡陰影,見他果然怔住,便印證了猜測,方才檢視他記憶,並無任何有關陳有為的記憶,只把他當做區區凡人而已。
“如若不然,陳家偌大家業早被謀奪一空。”蘇伏說著,將托盤置於桌上,拿起筷子夾了片熟牛肉,慢條斯理嚼著。
除熟牛肉之外,另有醉香雞、紅燒鯉魚、醬醋排骨等等,蘇伏還要了一份大罐鴨湯,玲瓏客棧廚子手藝還可以,他吃得津津有味。
黑貓有些難以消化這一訊息,此時回神,挪了腳步來到桌前,拿眼瞧蘇伏。
蘇伏示意他坐下,又言:“那晚你為何只迷了陳依依,卻沒有對她動手呢,你運氣也好,陳有為定在暗中看著你動作呢。”
“唔,老……老爺有所不知,那時心神系在《煉妖經》上,正要想法設法奪……借鑑,後來便為老爺收服……”
黑貓只覺飢腸轆轆,得了蘇伏首肯,便放開了狼吞虎嚥。
蘇伏暗忖:“九命沒有說謊,可我為何有一種感覺,有人刻意安排我們相遇。倘是陳有為,此事不大應該,就算他要圖謀,我一介散修,修為不高,有甚好圖謀?我與葉璇璣的事亦無第二人知曉……罷了,只當是錯覺吧。”
“老爺?”
黑貓見蘇伏停下不吃,猶疑喊著:“老爺您那法術可千萬莫要在小的身上驗證了,方才小的以為死定了。”
“放心罷,沒有第二次了。”蘇伏心說哪還有第二次,方才渾身脫力動彈不得,隨便來個凡人都能輕易殺掉他,這樣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如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
一人一妖將食物解決乾淨,蘇伏便將托盤置於房門外,自有夥計來拿走不提。
“老爺,接下來我們如何行動?”
黑貓意思很明白,接下來晉城定愈發兇險,繼續留下,風險就太高了。以他心思,當希望早早離開此地,現下還不晚,倘真正捲入,生死就難料了。
蘇伏默然無語,靜靜踱步至窗門,其實他心裡早有答案。一來機緣不常有,錯過一次,便可能錯過長生大道;二來他根骨最下等,倘不能激流勇進,遲早被魔靈奪舍,那時他最好下場便是被魔靈吞噬,只是以魔靈對自己怨恨程度,怕沒這樣簡單啊。
靜默良久,他忽開口道:“你修煉是為了甚?”
黑貓在他身後聞言一怔,潛意識裡的答案自然是“長生”,正欲答話時,卻有些莫名地轉了口:“許是為了活下去。”
蘇伏有些意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可不是你真正想法。”
他將窗門關上,不待黑貓反應,又道:“不管為了甚麼,前提條件自是活著,真界紛爭不斷,以我身份修為,便連利用價值都構不上。”
“閒言便不再提了,我欲留下……”
黑貓對上了蘇伏眼神,知道他心意已決,便無力耷拉著腦袋:“知道了老爺。”
蘇伏點頭,又道:“此時我們能做的,不外將天壇教老窩尋出,拼命之事自有人做,何府這條線索已斷,突破口就只剩衙門。”
“衙門?”
“不錯,還記得那縣丞吧?帶我去找他。”
……
李夢華,雲崖縣縣丞,沒人知道他亦是平溪和陽人,且是承元十二年縣試解元,其後不知因何放棄京試,來到雲崖當起了小吏,十年時間爬上縣丞,在大律政治體系裡,相當正七品,且年紀不大,極有希望再進幾步。
約酉正,天幕將沉未沉,縣衙只留了值守之人,其餘皆回了家,李夢華自不例外。
李府位於城西,此地多有城中貴人居住,亦稱作貴人街,能在此地買房之人,皆乃本城富戶、官員或外地客商。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轉過幾次拐角,來到一棟大門宅前停下。
大律有法,城內凡七品以上官員出行可乘馬車,七品以下只能騎馬。
自車上下來一個三十五六男子,只見他身著青色魚龍官袍,頭戴烏紗帽,腳踩金蠶絲線靴,面如白玉,蓄了短鬚,本應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此時神情卻有些陰沉。
李夢華自車上下來,便見了自家宅門前有守衛持矛對著一人,一副劍拔弩張模樣。
“住手!”
聽見喝聲,李府衛士才見是自家老爺,其中一個守衛忙上前稟報:“老爺,此人硬要在此徘徊,說是要等您回來,我看他來歷不明,正要拿下審問。”
李夢華這才近前細細打量,見了那人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