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蘇伏可以聞得,“難道她亦是天壇教之人?”
“不可能……”
蘇伏搖頭否決道:“倘她是天壇教之人,豈會放任我們順藤摸瓜,抓到何府那條大魚,要知凝竅修士可不是大白菜。”
九命這麼一想,亦覺著不可能,又道:“那她來此地做甚,難不成來尋她主人?”
一人一妖探出首去觀望,就見果是竹兒那嬌小身形,她擎著綠竹劍,萬分警惕地打量四周,待確定了沒有第二人,便向著“榆木作坊”走去,就見她在步行過程裡,身子突由實轉虛,如同一道鬼影,徑直穿牆而入,看得蘇伏驚訝凝眸。
“此為何法?”蘇伏忍不住問道:“那牆一看便知極厚,即便她乃是靈體,亦難穿透。”
九命撓頭,有些不確定道:“許是厚土歸元神禁,厚土歸元神禁落在先天之後,比不得壬水,故只得三種變化,其一便是傳聞中有名的土遁。”
蘇伏不由暗暗驚訝,莫看壬水天一神禁有著六十四種變化,倘細細數來,真正威能強大的不過十來種。而厚土歸元神禁他亦有所耳聞,只得三種變化,是以能得到之人少之又少,不想這小姑娘有這樣機緣。
就這時,夜空突撕開一條縫隙,蘇伏抬頭望去,就見一道雷光橫亙天際,雖只剎那芳華,卻叫他心頭震動,倏忽沒有半刻,一聲巨響緊隨而至。
“轟隆隆——”
無任何徵兆,豆大雨點便嘩啦落下,蘇伏見了微喜,便道:“與我一起沾點水氣。”
黑貓聞言便知蘇伏意思,便撤了身上靈氣,讓雨點打了溼透,才言:“敢問老爺,您這水幕天華從何得來,小的甚是好奇,傳聞只有大機緣者可得。”
水幕天華乃是蘇伏所得神禁之一,其施展條件便是雨天抑或水裡,即是水氣充足之地。
“亦是這樣雨夜,忽然就有一段明悟流入,自然而然便會了,我亦言不清其中道理。”
此事並無甚好隱瞞,又道:“你將幻術使來罷……”
蘇伏取出一枚符錢,默默捻動法決,意念透過符錢被放大,符錢整個化為粉塵,似有靈性般,均勻地分佈在蘇伏身上,氣息便完全收斂了。
此時即便有修士自他們身邊走過,只要修為沒有差距太大,已是難以察覺。又藉助水幕天華遮掩了九命的幻術波動,此時即便夜流蘇亦難察覺他們。
準備妥當,便緩緩靠近榆木作坊,就見其大門緊鎖,旁邊有窗門,只是亦鎖得密不透風,蘇伏將靈覺小心翼翼探入,卻沒有發現任何看守之人。
九命疑惑道:“此地真怪異,即便不是天壇老巢,不派人把守,就不怕賊人進來搗亂或盜竊?”
蘇伏想了想,分析說著:“修士自身皆有靈氣波動,最易被其他修士發覺,倘派人在此地把守,修為高的難找,修為低的容易被發現端倪,不如不要人,往往最險之地,亦屬最安全之地,天壇教在此地主事之人,心機不可小覷啊,難怪可在此潛伏几年不被發覺。”
“老爺不愧是老爺,這樣精闢的言論,恐只老爺一家,小的又長見識了。”
九命任何時候都不忘恭維,此亦是他本領,換了蘇伏可沒有這樣厚臉皮。
蘇伏只作不聞,又道:“那小妖靈已然進去有一會了,卻沒有任何動靜,想來已是順利潛入,有她探路再好不過。”
言罷便拿了青鋼劍,將窗門輕輕撬開,而後迅疾突入,又將窗門緊閉。裡外皆暗,視線並無不適,蘇伏定睛打量,這才發現此地竟空無一物,他蹲下身輕觸地面,而後雙指捻動,發現果有一層泥灰。
“看來此地已很久無人踏足……”
九命聞言,惡聲道:“莫非那李夢華竟敢一再相欺,待小的去取了他狗命。”
“莫急……”
蘇伏四下打量,見此地空曠,像極了一個大倉庫,卻又不堆放任何東西,其面積亦不算很大,一眼望得見邊緣,皆是牆壁,除大門與六處窗門,竟再沒有任何隔間。
“那小妖靈去了哪裡?倘離開了,我們應有所察覺才對……”
話音未落,腳下突有異動,蘇伏眼睛微眯,腳下一縱,身形便離開地面,就見腳下突刺出一排尖利綠竹,暗夜裡,竟閃爍著綠光,煞是駭人。
“這不是那小妖靈的法術麼?”蘇伏正詫異,頭頂突有異動,來不及抬頭張望,想也未想,手中青鋼劍狠狠刺上。
“噼啪——”
就聞著一聲脆響,斷裂的綠竹四散開,打在空壁上,發出極大動靜,其後作坊間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