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顯出其真容,乃是幾枚繡花針。
來人雙眸微凝,面色不改,語調卻轉冷:“莫老五,你要阻我?”
莫老在家中排行老五,若將青州修界比作房屋,而在兩大門閥的籠罩下,散修的生存空間就半截屋簷這麼大,彼此間算是知根知底。
莫老身形自虛空落下,那擋住繡花針的圓盤倏然縮小,至他指尖滴溜溜旋轉,聞著來人音聲,他面無表情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花憐影,勸你莫找不自在。”
方瑜見眼前突現一個人影,嚇了一跳,聞著此言,方知此人竟是自己護衛?她心頭稍安,望著一臉茫然的宮月衣,心頭微嘆:
“若月衣能修道,定可綻放無比璀璨的炙熱,惜她同我一般,毫無根骨……唉!”
隨即一臉嫌惡地望著那不速之客,心道此人名字同他人一般讓人犯嘔。
花憐影心頭泛著殺機,雙手突同作蘭花印,落於地的繡花針隔空便有感應,突毫無徵兆地刺向莫老。
莫老豈會不知,一切盡在靈覺掌控中,雖他靈覺無法如蘇伏那般,可在心內虛空演化影像,然憑著多年鬥法經驗,他沒有絲毫猶疑,指尖圓盤驀地漲大,眨眼竟變作了一個巨型圓蓋,其全身黯黑,瞧不出材質,那圓蓋凌空便將繡花針與花憐影一同罩住。
花憐影一手蘭花印虛頂,有著靈氣噴薄而出,將罩子定在空中,二人一時僵住。
如此近距離觀看修士鬥法,宮月衣亦是頭一遭,她有些出神,心頭羨慕不提,耳邊卻傳來莫老音聲:“將大小姐帶回府去,且寬心,花憐影絕不敢正面挑釁方家。
聞著音聲她才回神,她果斷將方瑜扛起,腳尖一點,便敏捷地躍上屋頂,縱躍間,帶著方瑜消失在夜色裡。
花憐影自然知道,其心頭怒極,面色變得陰冷,音聲尖銳道:“莫老五,今日便送你下六道界,與你那些窩囊廢兄弟見面。”
另一手蘭花印倏然化作道印,嘴裡唸唸有詞:“神兵具象,隨吾心意…”
他冷目微咪,依附在旁的繡花針突節節漲大,不一會便化作幾柄飛劍,隨著他道印遙控,黑漆漆的圓蓋頓被破開幾個洞,隨之便節節龜裂,而後在一聲悶響中化為無形。
花憐影身形升空,快意冷笑道:“你這烏龜罩不甚管用,再不使點真本事,殞命時切莫怨我……”
他話音未落,便見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莫老早在他破罩之前便捻訣,其目突圓睜,口唇啟合,依稀是:“讓你見識見識窩囊廢們自創的法決。”
“落星群!”
那道光柱倏然爆裂而開,便見漫天光點落下,花憐影大驚,御使飛劍擋在頭上,並咬牙切齒地對著莫老說著:“莫老五,你竟敢違反劍齋禁令,你這是在找死。”
二人鬥法,卻不知暗中隱了一位旁觀者。
李凌雲躲於二百多丈外,心有餘悸地望著那爆散的金光,隨即心頭湧上一條計策,便對著隨從道:“那方瑜此時無人護持,正好下手,你且裝扮一二,去將劍令下落逼出,不可洩露身份,你可明白?”
隨從恭敬應命:“屬下明白,定不教殿下失望。”
言聲方落,身形便轉去追方瑜,留下李凌雲仍暗自觀摩,見識高手鬥法,乃是無比寶貴的經驗,他怎會錯過。
……
蘇伏自酒樓出來,靈覺稍一辨認方向,徑自向方府方向行去,在他潛意識裡,方瑜有著一個凝竅修士守衛,哪裡會有甚危險,是以慢悠悠地逛著回去。
行至半途,忽有感,抬頭去望,便見一道金光暴散,方圓百丈皆在其籠罩範圍,肉眼望著,竟似群星隕落,而在蘇伏靈覺裡,這璀璨光華凝聚了無量靈氣與道韻,絕非等閒。
‘群星’落下,城內凡人豈是傻子,結合方才酒樓摩擦,知道仙師在城中鬥了法,雖有人口中叫囂著‘劍齋禁令’之類的詞彙,終只是說說而已,仍隨著人流緊急避開了這一片範圍。
蘇伏正好奇誰在城內鬥法,便隱了氣息靠近,卻意外地看到了李凌雲,便將靈覺探去,恰聞著李凌雲的命令,眉頭微挑,心念微轉,頓明白過來,那兩個鬥法之人定有一人乃是方瑜的護衛,不禁暗忖:
“這個李凌雲倒知機,此時方瑜身邊確實最為薄弱,我是袖手旁觀,趁機探聽結果好呢,還是救人?”
李凌雲隨從遠去,蘇伏心念急轉,便繞過李凌雲悄悄跟去。
“方瑜此女心地其實還算不錯,對我雖常惡言惡語,倒不曾虧待過我,且我現在身份仍是她護衛,自然應盡責,過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