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舉妄動,且觀望一二。”方才正是最關鍵時候,卻被此人打斷,或有預謀?想到此點,他尚須沉住氣,否則早有雷霆手段。
蘇伏靈覺輕輕掃過身體弓成蝦米的小廝,其面帶苦容不斷低聲哀嚎,靈覺裡,此人肋骨斷了二根,復轉去那大漢,皺眉道:“兀那惡漢,欺侮弱小算甚本事,不若與我過過手?”
那大漢身形微頓,而後仍搖晃著向方瑜行去,竟不理會蘇伏。
方瑜似乎才發現蘇伏,吃吃笑著:“蘇……蘇伏,你莫搶……搶,我自會收拾他……”
蘇伏越過小廝,心頭微覺古怪:收拾他?看這模樣,你能收拾好自己便不錯了,此女若非真的醉了?那醒來後會否羞愧得無地自容?
思緒微轉,動作不慢,正欲截住那大漢,便在此時,心頭突有警兆,自背後傳來微弱破空聲,靈覺倏然張開,便見那滿面苦容的小廝不知何時已翻身爬起,手中持了一把閃著冷芒的匕首,顯是淬了毒,正刺來。
此毒定可威脅他性命,心頭才有警兆,許是死過一次,蘇伏對險境有著無與倫比的洞察力。
說時遲那時快,他側轉身形,長劍倏然出鞘,音聲未發,一道冷芒驟然劃破虛空,匕首隻差一絲便觸到他肌膚,持匕小廝手臂卻驀地僵住,雙目圓瞪,便見其頸脖倏然出現一條血線。
“嗤——”
一聲悶響,同長劍擠入虛空的音聲一起,那小廝頭顱便落了地,刺目的鮮紅血跡噴湧而出。
蘇伏緩緩將沒有染到絲毫血跡的長劍歸鞘,面沉似水,低聲喝道:“月衣,準備帶大小姐先走。”
他喝聲未落,便見那大漢突握拳舉臂,似有千鈞之力狠狠砸下,復有一聲悶響,木質樓層‘吱吱’著裂開,做完這一動作,他倏然轉身,向著迅疾蘇伏衝去,其銅鈴大眼哪有一絲醉態,盡皆偽裝而已。
酒樓被他砸得搖晃,尤其二層包間,更是逐漸開始坍塌。
蘇伏穩穩立足,心頭卻暗忖:此人目標為何是我?不是應趁亂捉了方瑜?若為劍令故,自當如此,莫非是我想岔了?
他靈覺裡,一樓武師紛紛亮出武器,幾個通靈境修士亦虎視眈眈,感受著氣機鎖定,目標卻是他自己。上來包間時,便感應到他們不懷好意,有幾個更是**裸惡意,便覺得無來由,不曾放在心上。
那大漢有一股蠻力,卻非修士,其動作雖迅疾,在蘇伏靈覺裡,卻如老龜揮掌,這便是修士與武師之間的差距。
然而,本就晃動的包間在他震動下,卻加速裂開,宮月衣攬著方瑜,正自凝神警惕,腳下卻驟然失陷。
整個包間突坍塌落下,她雖驚不亂,就著塌落的碎塊,如穿花舞蝶,帶著方瑜有驚無險地落到一層,並警惕著四周虎視眈眈的武師,護著方瑜往門口去。
蘇伏有些意外,那大漢隨著坍塌的碎塊,躲去了角落,竟懂得暫避鋒芒。
他一落地,便感受到明顯敵意,一樓約莫有著二十來個武師,三四個修士,隱隱將他圍了起來,壓力頓時大增。
李凌雲帶著隨從飄飄而下,雙目微閃,這些人目標竟是蘇伏,他亦有些意外,見方瑜沒甚危險,嘴角掛著莫名微笑道:“蘇兄,可要凌雲出手?”
那幾個修士其中一個滿目陰鷲,冷冷說:“勸你莫要多管閒事,耽誤了自己性命,還有爾等,區區凡俗武師,竟敢圍殺修士,活膩了?”
此言猶如讓這些武師悚然一驚,武師再如何厲害,能是修士對手?
蘇伏好整以暇撣了撣身上灰塵,音聲淡淡道:“今是個甚好日子,來金鱗不到兩日便有如此多仇家?”
隨著話音,蘇伏將靈氣毫無保留釋放而出,驚得那些武師節節後退,轉眼退卻不知所蹤,酒樓外有凡俗之人似感受到裡面緊繃氣氛,紛紛躲開,酒樓前街道一片真空,本來歡樂的節日氣氛便顯得壓抑。
宮月衣深深望了蘇伏一眼,這妮子心頭當有猜測,只是沒有言明而已,目前首重乃是方瑜的安全,她攙著猶自搞不清狀況的方瑜,亦出了酒樓。
李凌雲雙眸爆射一抹精芒,轉瞬即逝,心頭冷意逐漸蔓延,若非蘇伏主動曝露氣息,他甚至還不知他竟是修士,從始至終都沒發現他身份,這一失誤,將他心頭隱隱的優越感擊得粉碎,俊美五官帶著被耍弄的憤怒。
身邊隨從仍自清醒,輕輕提示道:“殿下,大小姐被帶走了。”
聞言,他微回神,便不動聲色自另一邊出了酒樓,心頭暗忖:蘇伏啊蘇伏,若你死在此地便罷,若果活下來,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