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游聞此,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咬牙強自分辨道:“徐師兄,那張坤實力非同一般,且是魔劍修,能殺死他,已費盡了我全力。若是留手,死的便是我了!兩個師弟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該!”
徐源冷冷盯著他:“你還有理了是麼?”
陸游咬一咬牙,暗自忍耐,微微垂首道:“不敢!”
心中卻罵道:偏要埋伏毒沼,沒想到卻被西都耍了一通,你沒腦子,還要來怪老子?回去必定要告你一狀!
徐源終究顧忌他是柳無邪的人,沒有再行發作,而是來回掃視了數遍眾人,廳中唯有數個是東都弟子,其餘皆為北邙宗外門弟子,另有一個外門執事。
他的視線最終定格在英俊青年身上,不輕不重的說道:“魯真人臨走前,是怎麼和你交代的?”
英俊青年自然是蘇伏,他見陸游被罵成狗一樣,心底舒暢極了,便笑了笑道:“真人明鑑,魯長老臨走前囑咐在下盡全力助東都行事。”
徐源仍然不輕不重的淡淡說道:“你盡了麼。”
蘇伏嚴肅道:“自是盡了,真人請看我這一身風沙,乃是不辭勞苦的穿梭死亡沙漠的證明,為了尋找西都餘孽蹤跡,在下可謂是嘔心瀝血,全心全意……”
“閉嘴!”
徐源幾乎又壓抑不住怒氣,殺機凜然道:“身為抱虛修士,那些風沙怎麼能侵襲你,你膽敢在我面前胡言,是覺著我不會動手殺人麼?”
蘇伏無辜道:“真人有所不知,在下身為北邙弟子,幾乎每日裡都要穿行死亡沙漠。死亡沙漠的危險只有常常行走之人方能體悟,是以在下不敢浪費分毫的靈氣,以免遇到變故時,靈氣不足以應對,真人切要明鑑啊!”
徐源揉了揉眉心,這個孫仲謀滑不溜秋的,想找個藉口殺死他都不能如願,心裡非常的憋悶。但身為真人,很快就將這些雜思濾鏡,心境漸漸止了波瀾。
“罷了,替我轉告魯真人,此次北邙襄助之情,東都不會忘記的!”
他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蘇伏,遂長身而起,且行且言道:“那枚玄英丹便贈予貴宗,且留一份情誼。今次東都未能如願,雖很遺憾,但應承之物,只好帶回去了。”
徐源這一動,其餘東都弟子自然跟著動。待到門口,徐源忽然又回過身來,定定望著蘇伏,希望能看到他悔恨的神情。哪知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自己在說什麼,眸子復又半開半闔,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他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復又噌噌的燃起,不由冷冷喝道:“好一個北邙宗,好一個孫仲謀,本真人記住你了,我們走!”
蘇伏似乎被這喝聲驚醒,眸子猛地圓睜,緊走幾步:“哎呀,這就走啦?留下住幾天,感受一下亡城的魅力再走也不遲啊!否則外人還道我北邙不懂待客之道呢!”
徐源身形微微一頓,他強忍著轉身將整個北邙外門駐地轟至渣的衝動,索性就在門口,魔氣湧動,猶若風捲殘雲,帶著殘餘的幾個東都弟子化作一道黑光消逝不見。
陸游與林宇圖在臨走前,不約而同的望了一眼蘇伏,都帶著不同程度的深意。
而徐源因為怒極,絲毫沒有保留實力,僅僅御空的動作,散逸的魔氣便將北邙宗外門駐地吹得震動起來,整個大廳的擺設全然碎成粉末。
幸好僅止如此,否則大廳中無人可以活下來。
蘇伏神態從容,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說道:“這位徐源真人好大的脾氣!”
“有脾氣的是你罷!”
一眾外門弟子心底僅剩了這一個無力呻吟了。甚有幾個修為不足者,已然跪倒在地,雙目無神,面頰不斷的抽搐著。
真可謂是劫後餘生了,外門執事李凡擦著冷汗,來到蘇伏身側,哭喪著臉道:“孫師兄,這一下我們全完了,魯真人決計不會放過我們的……”
眾外門弟子齊刷刷的望向蘇伏,期冀能從他臉上尋到解救方法。
蘇伏清理畢了,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道:“我馬上就要回靈澤,師尊大人可還等著我覆命呢!”
“仲謀師兄,求你救救我們!”
一眾外門弟子齊刷刷的跪倒,七嘴八舌的說著只要蘇伏救他們,他們就會如何如何報答云云。
蘇伏眉頭皺起,這些聲音被他自動過濾。他淡淡道:“此次我能救你們,下一次呢?修道之路,要自己去走,去體驗,不要求別人。倘你等能夠領會此,早已是內門弟子,又怎要懼怕魯長老責難?既然事已盡力,仍未能辦成,就不要想著怎麼逃避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