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忙叫住她,問:“敢問道友,那二人往何處去了?”
女修急切中回首一指偏門方向,道:“回憶二人所向,當往偏門去了。那二人修為恐怖,許張大執事已招了他們毒手也未可知,先生切莫涉險……”
發生此等大事,女修再顧不得蘇伏,須臾就不見蹤影。
蘇伏略一沉吟,遂越過遊廊,左折右彎,竟然沒有迷向,順遂來到偏門,便聞著外頭響起熟悉聲音來,側耳傾聽之後,他忍不住就疾行出去,且發出聲言:“李道友,你的心可真歡喜麼?這滿地的屍體,可都是你的下屬!”
眾人先得一怔,見他出來,表情不一,各各異相。
“蘇兄!”
羅丁丁先是喜,遂怔道:“下屬?什麼下屬?”
他下意識望了一眼屍體,旋即醒悟:“李兄,你是綠林盜?”
“為何要欺瞞於我?枉我真心待兄,原來你卻是天殺萬惡綠林盜……”
羅丁丁性略單一,對蘇伏備至信任,且此時終於感覺不對來,多日不見的李羽,緣何自這偏門出來?他又非金闕衛,更非玲瓏閣執事,來此之前,張敬青已明白告知,此偏門僅供‘自己人’出入。
此時心底突而湧起來怒火,不止李羽身份,尚因其欺瞞之故,目今以前仍蒙鼓中,又怎能不怒?
“我道你為何與我倆同行,原是借我二人掩藏身份,好個李羽!”
不待孫士羽分說,羅丁丁自顧自的說畢,寬柄闊刀忽而舞動,目中發紅,舌綻春雷,朝其二人砍將而去。
那刀身在半途就赤紅,發著嚇人熱量,豈料倏然定格,卻是被孫士羽兩指輕夾,半寸也動彈不得。灼燒刀身絲毫也不能傷害他。
孫士羽神情黯淡,望著滿地屍體,語聲卻漠然:“丁丁,某未有欺瞞之意,城外同行一路,亦是緣分使然。既皆為散修,總有隱瞞,此乃常情。初識便交心交肺,恨不得把之仇恨都交付,丁丁,你不覺強人所難?”
“某乃綠林盜,此事無可更易,你殺某下屬,為這緣分計,某不殺你,你好自為之罷……”
孟驍冷哼一聲,面若冰霜:“看在老鬼薄面,爾等如欲活命,就速速滾開,否則,莫謂法爺我符劍不利!”
其語罷,便自懷中取出一枚黑丸子,向著高空投去,便見高空綻開一朵絢爛焰火,在曦耀下,居然也肆意爭豔,引得全城知曉。
然絢爛只得一個剎那,下一息,眾人便為孟驍身上氣息而驚,其只差最後一步就能超脫,法體已非凡俗,乃是真形法體,生就與眾不同,這時失了壓制,就爆發出來。
羅丁丁驚得不能言語,儘管心頭憤懣,身體卻不停調,幾要軟倒。
就在此時,珍寶會場上空復傳來一道震天笑聲:“哈哈哈!兒郎們,今日興已盡,我們走!”
各處戰場,臨戰的綠林盜聞此言,竟都退卻,能飛則飛,不能飛則往城外撤退,迅速果決,無絲毫遲滯。
那突入進來半身之巨戰船亦撲騰雙槳,‘吱吱呀呀’地退卻,其上交戰之金闕衛,盡不知是何情狀,紛紛自上下來,未得下來者,亦被群起而攻而不得不退。
半空處,公顏良再擋數下攻擊,狼狽著且遁且還擊,口上不輸人:“你們兩個臭老頭,莫要再來糾纏,老子已主動退去,還要怎的?”
落日城主未盡力,只想逼出公顏良花樣,好著招應對,然攻城至此,半樣花招未見,好似就來遊覽日曦城而已。
“公寨主向來不耍無用心機,此番攻城未見圖謀就退,未免太早,或言圖謀已成?”
言至此處,他眉心好似眼睛一樣印記忽而一動,手中火炎兀自散去,卻臉色變道:“不好,珍品有失!微煙兄,此廝交你……”
語罷,身形就無影無蹤。
微煙老人見其急切,料必無由,心中不禁疑惑想道:此廝耍的什麼手段偷得珍品?
手中攻擊不由加重,可他修為雖長,公顏良亦不好相與,且其為真人修為,又無戀戰之心,他也難以阻攔,兩人一前一後追將出去,眨眼消失於天際處。
而在珍品會場偏門處,羅丁丁儘管害怕,終又克服恐懼,復怒吼著攻向孫士羽。
孟驍見之,微微眯眼:“你這螻蟻好不曉事,明是飛蛾偏來撲火,真個不知死字怎麼寫!”
“鏗!”
一聲金屬交擊,羅丁丁再是一呆,此次卻是許四維擋來,其手執著絕非凡兵,乃是一柄飛劍,寬柄闊刀裂開一道豁口,顯材質不足與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