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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借輪迴殿演算,你《煉妖經》進境差強人意,如此下去,心魔爆發必會在被你湮滅之前,便是有這虛空,有這一百零八星辰,你想安然渡過方寸靈臺劫數,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是的,蘇伏此時,受楚渡誘導,提前進入方寸靈臺境。當然,也不算是提前,他所立的道基引起了天道共鳴之音,早也算圓滿,即便沒有楚渡誘導,遲早也會引發。
不過,若是沒有心內虛空,像那樣子突兀的生髮,很少有修士能抵抗得住。而且,若無一百零八星辰壓制,心魔早便暴發,那時下場如何還未可知。
她搖了搖螓,說道:“兩州大戰,你如何把穩本心。”
蘇伏胸有成竹的一笑:“天地間最難度的不是四九重劫,而是在沒有修為的時候,卻遭遇魔靈噬體。若是可以選擇,我寧願不要這般磨難,不要心內虛空。既然我連我所認為的最可怕的劫數都渡過了,那大道即便不是坦途,也不會再讓我有所畏懼了。”
青衣微諷道:“沒有磨難,沒有此方天地,以你的資質,葉真人看也不會看上你,更不要說給你機緣,你也不可能進入劍齋,更不會……”
言有未盡,她忽然住口不說。
蘇伏笑了笑說道:“如你所言,沒有遭遇魔劫,我不會認識起於一切機緣的葉真人,甚至不會有這心內虛空,不會有寶典保駕護航。”
“可這世間緣法生滅,皆在一念之間。”
他向著冥冥中的虛空伸出手去攫取,數道信願白光在兩人身前顯現。
青衣眉頭微挑,這個動作令她氣質瞬間轉換,好似清冷孤高的仙女變作了宜嗔宜喜的大家閨秀,無論怎麼看,都非常的美。
“沒有那一切機緣,劍君便不是你,你如何是你,你不過是你罷了!”
她說的沒有錯,若沒有那一切的機緣,說不定劍君的名號便不會出現。至於第二句你如何是你,是在說你不一定會走上修道之路。第三句你不過是你罷了,大意就是沒有得到那些機緣的蘇伏,可能現在還只是照央城的富家子弟。
蘇伏手中結著複雜的法印,並沒有望見她的表情變化,他聳了聳肩:“青衣,你我相識那麼久,你還不知道我蘇伏麼,我向來都認為我只是我而已。”
青衣淡淡一笑:“那你為何不回劍齋。”
“我只是我,不回劍齋的我,才是我,也只能是我。”
蘇伏變幻法印的速度越來越快,卻沒有落下辯論:“當初劍主的一劍,確實斬在我的心頭上,以至於支離破碎,逞著能硬撐罷了,誰讓我活下去的**比誰都強烈。”
“後來石泰師兄的死,又一次的斬在我好不容易勉強拼湊起來的心頭,於是再一次的碎了。但師兄用他的性命,給了我新生,守護劍齋是師兄的執念,也就變成了我的執念。”
“所以……”他的神情漸漸平淡,“碎了的東西,怎麼補都有殘缺。既然師兄給了我新生,我就不再是賤命,爛命一條,我當然愈發的覺得自己珍貴起來。既然我很珍貴,當然要用我自己的方法守護劍齋。”
青衣聞此,搖了搖螓,卻沒有再說什麼。
蘇伏笑了笑,雙手結出寶瓶印,一道玄之又玄的靈光生髮,隨後三分,向被蘇伏招來的信願白光而去。
“青衣,你還沒見過我這一招吧。”
三道信願各有靈光投入,然而先有變化的卻是第一道。
青衣驚訝的望著那道信願竟變作了一面水鏡,水鏡生出影像,卻跳的很快,猶如走馬觀花般,沒有幾息,水鏡便消散去了。
在這短短几息之內,她看到了一個凡人的一生。而第二道信願依然是水鏡,依然是同一個凡人的一生,依然在短短几息之內演化,但兩段人生卻天差地別。
第一道里面講的是那個凡人自小辛勤研讀經卷,長大以後高中狀元,從此平步青雲,衣食無憂的故事;第二道里面講的是那個凡人自小頑劣成性,長大以後窮困潦倒,受盡苦楚,最後餓死於破廟的故事。
同樣的一個凡人,兩個不同的故事結局。
青衣若有所思,想了想說道:“修士與凡人的區別,宛如皓月與螢火。凡人終其一生也不過短短百載而已,看到的風景,見過的滄海變遷,無法與修士相較。”
“同樣一個凡人,衍生的兩個不同的故事結局,你是想證明世間緣法,皆在一念之間?”
蘇伏微微一笑,指向第三道信願說道:“不妨看看。”
青衣饒有興趣的將心神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