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易儒笑著又道:“此時太淵城定有探子將訊息傳回去,魔門行事素來跋扈,某等倘再靠近,必遭到迎頭痛擊。星夜趕路,魔門不會與天道盟停下喘息的機會。某認為,魔門雖會遣軍來,卻不敢全軍盡出,必要留著守城。不若將計就計,盡遣精英,將來敵以雷霆之勢擊退。”
“如此一來,可藉機站穩跟腳,亦可挫敵銳氣,乃兩全其美也。只是此舉也有冒險,野遊乃聖地總領,當要與你商議才是。至於黎家、仙源、靈墟的道友,某已遣人知會,只待聖地同意而已!”
雲野遊眼睛一亮,為這計而贊,又為雲野遊滴水不漏的處世而贊。無怪雲山城煥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雲家有此轉變,雲易儒當要記首功。
“城主此計甚妙,野遊焉有不附之而行道理?請城主示下,需野遊如何?”
雲易儒微喜,當即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一番簡要述之,末了又道:“此次能否將來犯之敵擊退,就要看野遊了!”
雲野遊起身,笑著拱手道:“定不負城主囑託,野遊去也!”
語罷身形灑然一展,好似靈體一樣,玄之又玄的穿過船艙,來到飛樓船甲板之上。
一道白光將甲板照得亮如白晝。此時甄選出來精銳,約有三百之數,盡都已聚齊,各各都將背挺得筆直。被選出來的修士,心底自有一股非同尋常的榮譽感,故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難以自禁的喜意。且是跨州的大戰,興許便是這一劫末的大戰始端,由不得他們不激動。
倘蘇伏在此,便可認出,在這行精銳最前排,赫然有云淡清、席玉香、辛元夕、嚴伯朗四人。前三者經歸墟一番出生入死,實力已得到肯定。尤其雲淡清與席玉香,二者身上莫名的道意異常濃烈,那是隻有晉入抱虛才有的氣息。
隨著時光流淌,蘇伏低劣的資質就顯出了弊病。他的幾番出生入死才鑄就如今這番秉性,修為也才堪堪破入凝竅。而云淡清等人,則又在長生路上跨前一步,作為新秀資質最超前的幾個,能否晉入長生,就要看這百年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些新秀都將面臨天地大劫的洗禮,能否安然渡過,尚未可知!
而在最前頭,卻立著一男一女兩個修士,兩人身上氣息,皆可與雲野遊相較,必是真人無疑。
雲野遊舉走兩步,淡淡拱手道:“黎兄,莫雨真人,我已自城主那兒聽來計策,既精銳已集齊,事不宜遲,不如就開始罷!”
只見那男修,一臉粗獷的絡腮鬍子,看不出年紀來。著烏撲撲的灰色麻襯短衫,敞胸露乳,甚是狂野。他一頭烏髮盡都披散,額上綁一緞帶,緞帶間中有一枚倒豎的尖錐一樣的紅寶石,異常瑰麗。左耳綴著一枚造型奇特別緻的石環,嘴唇特別大,咧開笑時,竟能夠到耳根。
“嘿嘿嘿!野遊兄,元放隨時可以殺人,你下命罷!”
他喚作黎元放,乃黎家嫡系傳承的真人,成就真人極早,亦是黎家除開影堂外,頗有威懾的一個傳奇人物。
傳聞他為了修煉,在即將破開玄真最後一個關隘時,請了影堂所有影子追殺他十天十夜。那一戰是什麼情狀外界不知,只是從此以後,黎家多了一個敢與純陽大能拼命的真人,沒有人想與他鬥法,因其鬥法時,不論對方是敵是友,是強是弱,必要爭個勝負生死方才罷休,這便是他威懾力的由來。
只見那女修,姿容秀美,體態豐腴。著白蠶絲織就的絲錦藍玉繡,三千青絲挽著芙蓉髻,有白玉一樣簪子彆著。白玉簪子的流蘇隨著夜風輕輕擺動,發出輕微的‘叮叮噹噹’清脆響聲。
這是一個約三十左右年紀美婦人,她的眼波如絲流轉,美眸似鋪了一層薄薄水霧,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啟合:“野遊弟弟,你是總領,聽你便了!”
她便是仙源劍派的莫雨真人,席玉香與辛元夕的師尊。
聞自家師尊稱雲野遊為弟弟,席玉香高大的身材紋絲不動,秀玉一樣的嫩臉上,卻微微抖動抽搐,暗自腹誹:大嬸,您的年紀,該當得他姥姥了罷!省省罷,以為誰都吃您這套啊!
便在此時,莫雨真人‘嗯’的一聲,突而回轉,用眼神狠狠剜了一下席玉香。
席玉香不由訕然賠笑:“師……師尊,都……都等您呢……”
心底卻暗暗叫苦:忘了師尊掌了粗淺的《他心通》,不能說她壞話,否則必會被感知。
莫雨真人不再理會,卻取出了一枚紅妝為框的鏡子來,其蔥白玉手捻了蘭花印,那鏡子便騰空而起,至半空,緩緩溢位來淡淡的雲霧,將這艘飛樓船徹底籠罩。
“開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