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跪倒下來,久久無言。
……
李道純第一個醒過來,他猛然想起來前一刻還在絕龍谷下方與鬼將顫鬥,怎麼這一刻就回到了地面上?
那些鬼將呢?
他下意識地移目,望向谷口那高高鼓起的陰繭,眉頭微皺,旋即又察覺到了法陣殘餘的痕跡,心裡一震:“移星異宿大陣?”
萬龍陰魄爆發後,谷底下伸手不見五指,眾修士有苦難言,只能相互抱團警惕。在半個多時辰內,以李道純為首,將三山島的人全部救了下來,集中到了保護圈裡。
期間就死傷數個修士,李道純與雲本初更是消耗了大量靈氣,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雲本初來到他身邊,苦笑一聲:“看來是盟主犧牲了自己,救了我們……”
“還有聖主,首座……”範太陵跪在地上,喃喃出聲。
李道純恍然,旋即嘆了口氣:“難怪……”
一門三個大宗師在同一天死去,這對任何大門閥來說,都是一個無可彌補的創傷。
“玄燁真人,倒是看錯了他……”李道純搖了搖頭。
“師傅……”另外一邊,諸葛小樓清醒過來,就被呂尚靜告知噩耗,臉色慘白的她發出一聲悲呼,當場暈了過去。
杜挽傾嘴唇發白,攬著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諸位,這裡不是久留之地,立刻帶上受傷的同門撤退!記得帶上三山島的人,小心點移動……”盟主不在了,兩個副盟主自然要主持大局。
李道純觀察了一下週圍,又道:“先走一段,此地陰魄太濃,御空飛行只怕會被捲入其中……”
……
“小叔……”晁雪松也在這時候醒了,在他暈迷的時候,事態已向好的一面發展,他很詫異,也很驚喜。
**攙扶著晁補之,向他一笑:“怎麼樣,我說過一定會救補之出來,這回信了吧?”
“嗯!”晁雪松連連點頭,一面抹眼淚,一面說,“謝謝你,謝謝你們……”
晁補之看起來好像疲憊地快睡著,始終一聲不吭。
“你看你小叔,激動得說不出話了。”**笑呵呵地說。
晁雪松臉上掛著幸福又激動的笑,在**身旁繞來繞去,嘴裡說個不停。
就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團體之中,已然有人因為已經發生的命運或悲或喜,或哭或笑,人世百態,盡在其中。
不過,形勢總是轉瞬即變,前一刻欣喜地笑,下一刻或許會苦到連哭也哭不出。
……
晁雪松挨個和太行劍派的幾個人打招呼。最後來到雲修身旁,心情忽然低落下來,道:“雲長老,您還好嗎?”
雲修輕輕道:“還死不了。”
“雲長老,假如忘卻了初心,會怎麼樣?”
雲修想了想,道:“會沉淪,遁入魔道。”
“那,那麼嚴重?”晁雪松難過地說,“哥他,哥他犯了嚴重的錯誤,我應該原諒他嗎?”
雲修轉過頭來,看著他,微微地笑了起來:“紅塵迷障永遠都在人的心裡,執迷不悟的人永遠執迷不悟,你原諒他,他也不會有所改變。假使一個人傷害了你,不要猶豫,定要用最尖銳的痛反擊回去,這是保護自己的唯一方式。”
晁雪松聽得目瞪口呆,他驚訝道:“可,可是雲長老,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為什麼會,會變得那麼極端?”
“你終究還是個孩子。”雲修冷淡下來,“以為我還會像從前那樣哄你安慰你?在連續受了兩年那樣的苦痛後,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保持一顆朝氣蓬勃的心?”
紀隨風眉頭微皺,張口欲言,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他覺得雲修的態度有點古怪,晁雪松還是個孩子,把責任推到他身上合適嗎?
晁雪松只道雲修受了太多苦痛,精神有些失常,無比難過地說:“雲長老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
雲修沒有再開口。
晁雪松還道他難以原諒自己,情緒低落地向前走去。
“小心!”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紀隨風的警聲。
晁雪松下意識地偏了偏身體,一道寒光貼著自己的胸膛掠了過去,“嗤”的一聲,竟好巧不巧地刺穿了**的心臟。
**“哇”的吐出一口血,連同晁補之一起栽倒在地。
晁補之驚呆了,頓了頓,他瘋狂地嘶吼:“子敬兄!”
“雲修,你瘋了!”紀隨風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