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襄有些氣惱,“你難道不知道,那些逞英雄的都被塑成雕像了嗎?還是說,你想早些進去英靈園,和你那短命的顧首座作伴……”
她說起氣話來,簡直口不擇言。這時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由住了嘴,悄悄打量他的臉色,發現他根本沒聽自己說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氣惱:“喂,你在想什麼?”
蕭無極忽然按落劍光,遠望臥牛崗的方向,竟定在當場不動。
要知道,兩人現在可是在逃命。
“你幹什麼,真的想找死嗎?”
雲襄先是尖叫一聲,但緊跟著俏臉微紅:“活著不能在一起,難道你想和我一起死,然後做一對鬼鴛鴦麼?”
蕭無極一聲不吭,臉色愈來愈蒼白。
這個時候,在劍意通微之下,他聽到了“劍意”傳達回來的某種聲音。
雲襄不知道他的心情,像個可愛的鄰家少女,捧著羞紅的俏臉陷入憧憬之中,好像幻想中的場景即將成為現實。
有些女人就是如此,無論經歷過怎樣的風雨,有過多少悲歡離合,本性之中帶有的天然純真是永遠磨滅不去的。
耳邊斗然傳來風馳電掣,雲襄一時間只覺如墜雲霧之中,原來又被劍光裹著,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後方轟然炸裂開來,僅僅擴散過來的餘波,都能讓人感受到一股潑天的憤怒。
嗷!
一聲非人咆哮,雲襄下意識回頭一看,就見一座山壓了過來。
不是形容詞,是真的一座有數十丈的高山砸了過來,上面還有些枯枝朽木。在砸過來的途中,像似摩擦一樣燃起烈焰,整個看起來如同一座烈焰山。
雲襄臉色頓如白紙,忙掐了個決,生機妙樹驀然呈現,十來顆果子迅速脫落,膨脹成一面面玄武壁。
哐——
激烈的鏡碎聲綿綿密密,拉成了一個長音。
玄武壁在自然天威般可怕的烈焰山下如紙糊的一樣,眨眼就碎得乾乾淨淨。
雲襄的思緒徹底從幻想中拔脫,神色一正,指訣一變,從她身上湧出潮水一樣的靈識,迅速在兩人上空鋪了一層透明護罩。
烈焰山轟然壓下來,護罩被狂暴地向前撐,看起來隨時會爆裂開來一樣,卻如同橡皮一樣,表現出極佳韌性,始終沒有破碎。
雲襄的臉愈來愈白,不是消耗過度或者受傷的那種白,而是來自於靈魂層面的灰白。那些火好像直接燒在了她的靈魂深處,她緊緊咬牙一聲不吭。
嗷!
後方的勾鐮再度發出一聲咆哮,烈火狂卷,如猛獸般撕咬透明護罩。
雲襄頓時忍耐不住,發出一聲慘呼,緊跟著聲音戛然而止。
“鬆開!”蕭無極突然一記掌刀切在她的後頸,使其昏迷過去。
雲襄一昏迷,靈識自然散了開去,烈焰山當頭砸了下來。
這一幕實在駭人,蕭無極雖然帶著個人,但以他的修為御劍飛行,速度超過了極品飛梭,已經超過了聲音的傳遞速度。
可這座山卻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在他身上,並且時時刻刻向前衝撞。
失去了護罩,烈焰山再無阻礙。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人,卻是那雲照翎。
“進來!”
雲照翎一眼即明白情形,在蕭無極的必經之路上撕開了一道虛空裂縫。
劍光帶著二人沒入裂縫之中,雲照翎遠遠看了一眼烈焰山,只見山頂上站著一個二丈巨人,不由臉色微變,二話不說,一同鑽入裂縫之中。
裂縫在他鑽入之後重又縫合,烈焰山轟然砸落下來。
……
數百里外,雲照翎遠望憑空而現、經久不散的一團巨大火球,沉默了數息,道:“你們怎會惹到他頭上?方才要不是他沒注意到我,憑他意識就能夠封鎖空間,我們都逃不掉。”
他說的是實話,勾鐮擁有可怕的意志,不需要做什麼,僅憑意念就有宗師法域的效果。
“帶她走。”蕭無極只說了這一句,將暈迷的雲襄放在了地上,轉身就走。
“慢著!”雲照翎上前揪住他的手,冷冷道,“她是為了你才變成這副模樣,你就這樣一走了之?”
“帶她走!”蕭無極回頭看了他一眼。
雲照翎冷冷與他對視:“你該知道我對她多麼用心,縱然死在你手裡,我也要為她討個說法。”
蕭無極抬了抬手,想了想,終是沒有動手,道:“他鎖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