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伏心裡雖有歉疚,可他現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花音名義上還是他的下屬,作為妖國的帝君,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慎重。
“此事我心裡早有決定,”他儘量把音聲放緩,“但我希望能親口告訴她。”
“誰在這裡吵個不休?”這時,照壁後方有道燈火伴著一道清冷的嗓音飄來。
蘇伏望了過去,就見一襲素白錦衣的青衣提著個燈籠走出來,二人四目相對,雙雙怔了怔。
“小姐,他說他是來看你的。”花音朝她擠了擠眼睛,隨後又向蘇伏道,“要我去請火老過來麼?”
“稍後寡人親自去見他。”
“既然如此,我就退下了。”花音這才滿意一笑,往醫館走去。
自第二次會戰以後,已經過了很多天。蘇伏雖然有想過要陪陪青衣,但一直抽不出時間來。
“你瘦了。”對視良久,蘇伏嘆了一口氣。
“進來吧。”青衣轉身,只在尾端輕束的三千青絲輕輕甩出個優美的弧度。
看見此狀,蘇伏心裡一動,緊走兩步,一面跟著她,一面伸手把玩。
她的頭髮是純正的墨色,根根黑亮細緻,入手綿軟順滑,宛如無物,讓蘇伏很是喜歡。
青衣的嬌軀微顫,沒說什麼,腳步卻更慢了一些。
這條石子鋪成的小徑,平常只需要三四十步就能走完;這回卻走出了七八十步的距離來。
蘇伏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溫順的一面。
“記得很久以前,我也是這樣看著你的背影,想要伸手觸碰你。”
蘇伏的聲音清亮而有磁性,身份乃至修為上的成就,給了他非常豐足的自信。有自信的人,說話的聲音是從心底推出來的氣,而不單單是喉嚨。
所以他的聲音又很迷人:“但我不敢,我怕驚走了你,怕你飛走,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這時走到了主臥前的臺階,青衣忽然回過身來,在燈籠散發出來的微光下,那張眉目如畫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美得讓人眩暈的淺笑。
美人一笑,足以傾城。
蘇伏再也忍不住,上前兩步,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謝老天爺,感謝他老人家安排你在我身邊。”
她的嬌軀如此清瘦,卻又柔若無骨,像抱著一團隨時會化掉的麥芽糖;隔著素白錦衣,都能感受到她那嬌嫩肌膚的溫潤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你抱得那麼用力,我怎麼飛。”青衣的俏臉上浮現一朵暈紅。
“我願生生世世如此抱你。”蘇伏動情地說。
“一生一世已然太長,生生世世,你想得美。”青衣儘量壓平語調,可那不自覺的微不可察的轉腔,還是讓她的聲音多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她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知道蘇伏一定也能察覺,不由得面紅耳燒,心裡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撒嬌,確實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蘇伏哪能聽不出來,一下只覺幸福得快要暈倒,他情不自禁地撫著她的秀髮:“你已長髮及腰,我娶你可好?”
青衣嬌軀一震,燈籠居然從她手上脫落,掉到了地上。
耳畔隱約響起當年自己的情不自禁:“待我長髮及腰,你娶我可好?”
“好!”兩個聲音恍如重疊在一塊,跨越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今夜交匯著綻放出一朵花。
蘇伏只覺心臟像要跳出來一樣,他壓抑著,輕輕推開青衣。
兩人的眼睛像有磁鐵一樣彼此吸引,逐漸靠近彼此。
青衣仍保有一絲理智,彷彿此生的嬌羞都用在了這個時候。她強忍著,用蚊蠅呢喃般的聲音說:“進,進去……”
蘇伏溫和笑著將她攔腰抱起,走入了主臥裡。
……
在這個“沒日沒夜”的時期,確定時間基本靠更夫。
當更夫敲響酉時訊號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時辰以後的事了。
床榻上,青衣全身**,香汗淋淋,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蘇伏懷中,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
“人仙之體果真奇妙。”蘇伏愛不釋手地攬著她,感慨似的說了一句,聲音微喘,可見這兩個時辰著實消耗了不少體力。
人仙之體大體和普通人沒有區別,該有的地方都有,該有的感覺也都差不多。但內裡構造其實不同,並沒有普通人的經絡、五臟。因為維繫鬼仙活動的是鬼道之力,並非五穀雜糧。
當年竹兒還是靈體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