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平常沒有戰事的時候,雙方精銳都會在陰山遊走,進行相互獵殺的遊戲。焦獄方明碼標價,修士的頭顱以修為定價,獲取後,可以從三大軍團統帥處“領取”一定數量的濁氣。
兩年的拉鋸戰,聯盟對焦獄的結構已經不陌生。首先是羅剎,站在食物鏈的頂端,整個焦獄的濁氣任他揮霍;接下來是三大統帥,僅在羅剎之下,一念可決鬼將生死,即鬼將要透過滴血重生復活,必須經由三大統帥同意,他才能調動濁氣,限制非常大;接著才是鬼將。鬼將和直屬麾下將士有一定的心靈感應,命令不需要從口中說出來。當然,麾下的翊麾級鬼兵的靈智隨時可能豐滿,鬼將也要時刻防備,不然被手下吞噬,就會被取而代之。
聯盟方沒有那麼**裸,但本質並無區別。鬼將的頭顱可以換等價的靈玉、法器、珍材、功法、地位等等誘人的東西;更甚者,有些被通緝的榜上有名的鬼將,譬如盤庚、重吾、羅權、狐偃、孫陽、介子推……只要殺死這些鬼將其中一個,並取回證明,就能得到一部大道直指根本的神通絕學。
如果說蕭無極發起了獵殺風潮,那麼就可以說聯盟的這一舉措推動了獵殺狂潮。
……
言歸正傳。
要說這馬車的由來,和獵殺狂潮息息相關。黃昏城雖不禁空,卻必須從特定的港口降落,再按規定的路線回府,這讓那些整天在前線提心吊膽的修士感到十分不爽;而且從前線回來休整,大多精神疲憊,於是舒適的馬車應運而生。
與其飛回來,不如前往驛站租上一輛馬車,舒舒服服一路睡回來。這樣一來,回到城裡後,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狀態,就可以不用休息,直接去一些能夠放鬆的地方——譬如妓坊。
在黃昏城這樣的地方,妓坊遍地都是,戰爭給修士帶來的精神壓力非同小可,這讓他們不得不變得和凡人一樣,用發洩原始**的方法來排解壓力。
妓坊的出現,諸葛明清持默許態度。
在聯盟中,這已是約定成俗的事,一些對此現象極為排斥甚至厭惡的修士,也無力改變現狀。
……
馬車並不算奢華,是專門用來租賃的制式馬車。
車把式是個五十來歲,滿面風霜的中年男子,他把車趕得飛快,驚得街上行人紛紛避讓,並破口大罵。
不過,也僅限於罵兩句,動手是不敢的。因為坐馬車的人身份都十分明朗:要麼是大人物;要麼是前線獵殺鬼將的勇士,無論哪一個都招惹不起。
街道上那些吆喝和討價還價的嘈雜聲中,混著難聽的罵人話語湧入了車廂。
“楊師傅,您慢些趕,不著急。”一道女聲從裡簾幕裡頭傳出來。她的吐字珠圓玉潤,清脆悅耳,讓人心曠神怡。
中年男子聞言不由放慢了速度,馬車徐徐向南城駛去。
他的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仙子真是好心腸,老頭子我每天要走兩個來回,遇到的貴人真沒有幾個像您這樣好脾氣的。今兒也算老頭子福緣不淺,斗膽請教仙子名諱,老頭子我回頭還可向那些同行吹噓吹噓……”
“我叫蘇瞳。”車裡的人說。
“哎!原來是瞳公主殿下,”中年男子不由肅然起敬:“小老兒今兒算遇上真的貴人了,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楊師傅認識我?”車裡的人問。
“兩年時間,獵殺了五個以上鬼將,排在獵殺榜前十,堪稱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中年男子爽朗地笑著,“我家閨女差不多和您一個年紀,天天可勁了唸叨殿下,小老兒怎能不認識。”
車廂裡,蘇瞳一襲鵝黃襦裙,三千青絲沒有裝飾,隨意地束在腦後。原本她的容顏就已經無可修飾,兩年過去,更多了一份明麗的韻致,一顰一笑都牽動人心。
“沒那麼誇張啦,又不是獨力獵殺。”她抿嘴淺淺一笑。
說完,她望向坐在她左手邊的小白:“有提前傳訊給府裡的人麼?”
小白點了點螓,頓了頓,又睜開眼睛說:“小樓可能過來。”
“她又要纏著我講故事了,哪能次次都有驚險的事情發生呀?”蘇瞳的語氣雖然略帶無奈,明眸卻帶著笑意。
馬車駛燈火通明巷子裡,停在高大氣派的妖帝府門口。
門口早已列了兩排人,臉上都掛著笑意,見到蘇瞳從馬車上下來,紛紛行禮喊道:“恭迎殿下回府。”
蘇瞳也笑了:“這個時辰還出來接我,看來大家很喜歡我嘛。”
眾皆莞爾,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