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搭在禪房周邊,使得左近靈氣稍微活躍一些,不引人起疑,又便於他藏身。
另有一分心神,操控早已候在松濤講禪之處左近的圓心,去往那處高臺,在萬眾矚目下,悄悄在他耳旁耳語一陣。
松濤雙眸當即閃過一抹殺機,旋又恢復,對著眾位聽講的民眾溫言道:“貧僧想起一事,煩請諸位在此稍候。”
第九百七十八章:身外化身,雞飛狗跳(上)
卻說這法臺,立在車馬通衢的十字路口,人海潮流,密密簇簇,蘇伏費了好大力方才擠到法臺上。
佯作急事,附耳悄聲說道:“禪師房中酒具甚妙,小人慾與禪師品品這酒,暢談一番。”
正巧公孫樓便在臺下,聽著松濤講禪,被這一斷,不由抬眼去望。捕捉到松濤眸中一閃而逝的殺機,不由微微一笑,捻了捻八字鬍。
眾人聽松濤如此說,便要散去。人群中突地又出來一個和尚,來到臺前,喚住欲要離去的松濤,說道:“師兄且住。”
蘇伏心中一個咯噔,回身一望,是個著錦斕袈裟的長老。那袈裟金線閃閃,耀得人炫目之極。其頸戴一串珠,右手揖在胸前,拇指亦扣了串珠。
但見其貌不揚,止那眉頭細又長,令人印象極為深刻。約莫四十多年紀,頂上如禿瓢,頷下卻有一撮不長也不短的黑鬚。
“早聞師兄大名,將那無憂佛舍利修得通透,小弟長眉,願與師兄論禪。”這長老自稱長眉,很快引起驚呼。
此人卻是法臺宗來的。
雖其言溫和,卻暗藏機鋒。松濤一聽便知,此人對於他“侍奉”無憂佛感到不服,“踢道場”來了。
“微言妙義,盡在吾佛心中,哪怕有朝一日立地成佛,亦不定能領會,怎也不敢誇口說甚‘通透’。”松濤輕描淡寫、不著痕跡地推卻,既不顯心怯,又諷對方著相,聞者無不暗暗叫彩。
卻說這長眉禪師,卻不是個好相與的,笑道:“怎奈得!師兄見小弟來,當即推卻有事在身,莫不是懼了法臺禪意,圓覺妙理,也不過如此!”
激將之法,人人也使的。長眉這一番話並不高明,甚是無賴,卻將之抬到宗門之間的高度,饒是松濤心急如焚,也不得不應對。
“天下佛門本一家,師弟何要為難,”松濤雙手合十,低低唸了個佛號,“果真要論,不若稍候片刻,貧僧去去就來。”
“慢著!”長眉不依不饒,“師兄說甚麼天下佛門本為一家,緣何圓覺獨立在外?佛祖法瑜,也未見得聽命,這便是師兄口中‘本為一家’?”
松濤對其不依不饒糾纏,著實有些惱了。殊不知蘇伏比他更急,老和尚出門不過半個時辰,若錯過了今次,勢必令松濤警惕。
況且,殺招可一不可再,松濤若起了警惕,下回這招決計無法施用了。
想此便道:“這位禪師有禮了,小人圓心,乃法華外堂弟子。方才奉了住持命,來請松濤大師,概因門中有個弟子著了邪魔,夢魘了,須得一個禪法高妙的法師來解。住持自忖力薄,不得已著小人來請,還望禪師看在法華薄面,容請一請,少待必將禪師送還此地,再與您論個高低。”
豈料他急智中的一番話,令兩位禪師心中都有成算。一個心說你如此急切要引我回去,卻是為的甚麼;一個心說解夢魘我最拿手,何不就此比上一比。
蘇伏不知松濤起疑,見長眉意動,又道:“您且在此,代禪師**,臺下諸位聽罷,若覺您微言妙義,甚於禪師,豈不高下自見?”
長眉心中冷笑,無憂佛素來在佛門內威望甚濃,作為侍奉他的松濤,愚民先入為主,又怎懂他言中妙義,對此自是不肯。
他順勢便道:“好,莫說小弟不講人情,那夢魘的弟子何在,我願同往,看誰能得法所治,以此立個高下!”
松濤意味莫名地一笑,也不拆穿,道:“救人要緊,如此也好,圓心還不帶路。”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蘇伏倒也平靜下來,笑著引道:“二位禪師且隨我來。”
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松濤反而略感迷惑,竟對這平日懶得多看幾眼的圓心覺出一絲高深莫測來。
這反而令他堅定殺心。數十年前,為了立功,一個偌大家族說滅門便滅門了,多他一個也不多。
……
卻說松濤禪房外,蘇伏猛地將本識散開,不見老和尚,當即捻訣輕彈,一道玄光疏地來到上空,嘩地灑下玄靈引,宛若星辰墜落,將此方古剎全數籠罩,所有在寺大小僧人,一個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