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劍光分化!”妖鬼下了一道暗令的同時,眼見劍光,雖極為粗淺,仍是驚疑不定。想想蘇伏的年紀,在這個年紀領悟劍光分化,簡直難以置信。
“砰!”
亦是同時,二人身前置酒矮几碎裂開來,兩道影子不知何時潛到幾下,此時驟然爆發偷襲。
餘繡衣反應極快,雙手明光大亮,同時龍蛇交匯,數百道氣機自她身上爆發開來。
那偷襲的兩道影子霎時四分五裂,一道青綠光芒恰到好處地擋在二人身前,將那些血肉盡都擋在外頭。
餘繡衣與蘇伏對視一眼,此時竟摒棄前嫌,有了默契。
龍蛇交匯著撕碎了整個大殿,大殿轟然倒塌,顯出外頭黑壓壓的一片影子來。原來並非黑雲遮蓋了月華,而是這些死物一般的影子。
若非蘇伏本識特殊,可照見於心內虛空,根本無從發現。因本識掃過,皆是一片死寂。
這便是妖鬼的仗恃了,憑著暗中擄掠嬰兒,煉製影子,這些影子完完全全成了消耗品,只需一絲魂魄不滅,便能重聚,屍體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虞死傷。
圍在大殿外的影子,只怕不下千數之多,每個身上都帶著一絲溶血淬,二人若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當年風越,作為一個大宗師,誤服此物,便即身隕道消。
此時二人配合默契,那些影子再也無法近身,遠處觀戰的妖鬼神色驚疑不定,從始至終,蘇伏都不曾出劍,他最忌憚的還是他。
憶及當年幾要毀滅真界般的劍訣,又聽過蘇伏許多傳聞,他心有餘悸。
殊不知二人配合默契,便是為了尋摸他真身。蘇伏相信,妖鬼真身必藏在左近,否則無法對局勢瞭如指掌。
若非害怕打草驚蛇,將妖鬼驚走,他早便下手,哪會等到妖鬼自己暴露。
餘繡衣手臂有傷,更是愈加小心。龍蛇氣機交匯,覆蓋整個大殿,使影子每次衝鋒,都被當場擊殺,沒有一絲破綻可覷。
防守滴水不漏,卻也要付出莫大代價。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顯是消耗極重。
妖鬼見狀,心中稍稍安定,冷笑說道:“好個憐香惜玉的劍君,自家躲在小姑娘身後,是怕溶血淬毀了你一世英名?”
“溶血淬?”
蘇伏聞此心中一動,這些影子血脈之中,皆蘊含一絲溶血淬,妖鬼身上必然是沒有的,否則他與這些死物何異?只怕他自己都無法忍受。
想到此,他將本識展開至極限,心神沉入心內虛空,於照見之中仔細分析。每個影子都千篇一律的面無表情,毫無生氣,一雙眼睛更是死氣沉沉,不會有多餘表情。
尋摸許久,終於尋到一個眼睛時而眨動的影子,比眾不同,心知必是妖鬼本體無疑,便暗暗將氣機鎖定他身上。
突然,本識感應到一絲熟悉氣息,那人似有察覺,猙獰一笑,勁風鼓盪,一根鐵棍已然擲將過來。
蘇伏猛地睜開眼睛,身形斗然突進,劍印於前,將那鐵棍擊飛,同時以劍印為鋒矢,將衝來的影子撕開一道縫隙。
“鐵三堯,今番看你往哪裡逃……”
天地間驀地響徹一聲厲喝,餘繡衣感覺自家本識被牽引,指向的卻是妖鬼的本體。
她美眸一亮,龍蛇呈像,身形隱在其後。
同時,嘩嘩浪響,紅河翻滾,壓抑許久,終於釋放出來,頓使天地間只剩了這狂瀾之聲,紅河所過之處,一切都被撕碎成粉末。
場間千多個影子,霎時就被吞噬數百個,且餘勢愈來愈盛。
擲棍之人,可不正是鐵三堯麼,其隨在妖鬼身側,便是要尋機偷襲蘇伏,不想被其識破行藏。見蘇伏眨眼來到眼前,把牙一咬,頓時身化霧氣向四方逃去。
“妙相玄氣道!”蘇伏冷笑一聲,“遇上道理劍意,又如何……”
但有本識,便是劍域。劍域之下,鐵三堯根本無路可逃。其身形驟散又凝,先是錯愕,旋即咬牙怒道:“我跟你拼了!”
妖鬼眼睛幾要凸出來,二十年未見,蘇伏竟已成長如斯,那紅河可不是勢氣領域麼?他不曾見到蘇伏摧滅顛倒五行大陣,否則斷然不敢在此伏殺。
他第一個念頭便是:那人假傳訊息?
心中憂懼,他咬一咬牙,心念動間,將大鄭國主噬死,靈體歸回本體,正待逃走,卻見一尾龍蛇擋住他去路。
“滾開!”妖鬼大怒,“蘇伏便罷了,你一個小丫頭也來找死,真當本座人人可欺?”
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