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水,須知山水在一處,方為路。”
蘇伏取來一看,卻寫著個“陌”字。殺機微盈:“未請教先生?”
第九百七十四章:七情六慾,傾盡苦海(中下)
“在下複姓公孫,單字一個樓,”畫匠笑著拱手道,“方山小奇行遊士,淺授畫文書天風。生平乃願,做個天下行走,畫盡天下山水。”
“公孫先生高志,在下欽佩。”蘇伏淡淡道,“可某要的,不是它!”
公孫樓對蘇伏殺機恍若未聞,反而興致盎然地落座,道:“陌上行人,少有寄情山水,貴人不妨靜心,聽在下一言。這山水自有靈性,你若心慕於它,必然獲益匪淺;你若心惡於它,照不見前路,遲早迷失。”
道理劍意微吐,凝於指端。
“卻說早年有個方山子,歷遍天下山水,一卷書,勾勒天下風光,何等快意瀟灑!”
公孫樓猶自侃侃而談:“這書未流傳天下,在下游歷尚淺,未有佳作。若貴人慾觀其風采,可至中神州聖地,興許會有機緣。”
劍印攜裹風雷,快如閃電地刺向公孫樓。
“大人……”
恰在此時,李忠出現在房外,臉上盡是焦急。
劍印凝在半途,揮一揮袖,負手回身:“何事?”
李忠走兩步進房,指著樓下小聲道:“法華內堂來了個和尚,要見管事的。本來小的便能應付,偏那幾個乞丐多事,說您在……”
“必是為明日正式遊行來的,貴人來得巧,法會剛要開始哩。”公孫樓復又埋案作畫。
蘇伏面沉似水,望了望恍若無知的公孫樓,一語不發地往下樓去。
下到客棧門口,幾個乞兒便喏喏地說著:“這位大爺便是東家,有事找他說。”
蘇伏掃了一眼說話的乞丐,頓使他噤若寒蟬。
轉眸先見兩個胖大和尚,裹在一襲灰直裰下,目中寒芒一閃而逝,卻去拱手道:“鄙人便是這店東道,二位大師有何見教。”
“無量吾佛!”
左手邊的和尚喧了個佛號,道:“施主胸懷寬廣,收容乞兒,顯是善信的。明日要請聖界諸佛遊行,路過貴店,還請結綵施財。”
經過他一番解說,總算明白過來。這遊行除了說禪,途徑的客店,無論大小,都要結綵施財,以迎喜氛。結綵要選用上佳紅綾,若是有信奉的佛,也要請金身鎮在店中。而施財便是佈施給窮苦人家,乞丐為先。
蘇伏聽罷,佯作為難道:“鄙店本小利薄,如何承得住!便是這些乞兒,也是見著可憐,佈施一頓粗餐,僅此罷了。”
“善人無須為難,量力而行便罷!法會過後,但凡出彩者,皆可來四明殿領一份紅,定不教善人虧損。”
“既如此,敢不從命!”
“有勞!”兩個和尚施禮罷,便即往下個客店去了。
他們穿著雖簡陋樸素,卻也是兩個揭諦羅漢,相當抱虛巔峰。
見他們走遠了,蘇伏當即上樓,卻見房內空無一人,窗門大開,凜冽寒風,正將案上一幅鎮紙按壓的畫吹得獵獵作響。
舉走二步,捧畫一觀,只見一個栩栩如生的和尚印在紙上。其口角微張,似在講禪,滿面慈祥,滿目悲憫,端的一個大德高僧,佛前座下佛子,使人心生膜拜。
這禪師,可不正是松濤麼。蘇伏對他,絕無膜拜之心,只想將之收入魂幡空間,教他永世不能超脫。
畫中還題了字,寫道:遠看山是水,近看水是山,山水若無途,復去向何處。落款是公孫遊士。
字型清逸灑脫,一個寄情山水,縱情高歌的遊士躍然紙上。
蘇伏眉頭微皺,此人只怕不是尋常人,究竟怎麼個來歷,連他本識都無法覷透。
想不透,便只好暫且放下,沉吟片刻,先將李忠喚上來,問道:“這遊行早有收到訊息麼?”
“月前便收到提點,遊行乃是初戲,遊罷會有高德大僧,在城中各處開臺**,若有親人朋友亡故,也可請他們超度。”
李忠道:“對凡人而言,平日請個外堂的元僧,都極為不易,故此後七日,城中應當熱鬧非凡。”
蘇伏沉吟道:“法華內堂,多是些什麼人?外堂呢?”
“內堂多是高德大僧,哪怕一個元僧,待人都是極為和氣的。便似方才來的兩人,乃是四明殿的護法,向不與人口角,來往四明殿的香客,都對他們印象極好。”
李忠回憶說道:“小人曾去進香,不甚打翻無憂佛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