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五行之中水克火,然而火鳳勢強,黑水勢弱,很快就在高溫下蒸發一空。
這時脫落的劍翼迴轉疾刺,再度將火鳳擊潰,劍翼恢復的同時,便斬出漫天的劍氣,漫天焰火仿似有生命般靈巧躲過,於半空重化火鳳。
火鳳昂首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嘯,雙翼忽地急擺,只見羽翼前端驀然激射螢火般的小火鳳,密密麻麻仿似流星雨一樣落下。
劍翼擺動來擋,小火鳳卻是無孔不入,很快黃紫韻身上的護體靈光就被擊破,她的身形被擊得節節後退,臉色更是蒼白。
火鳳非常得意,羽冠微微顫動,鳳喙一張,一團橘紅焰火急遽膨脹,轟然撲擊而去。
眼見黃紫韻被焰火吞噬,底下人宛然一嘆,其實他們心底還是想見到湛臺神秀吃個大癟,誰讓他方才放下狠話,得罪了所有人。
湛臺神秀的神情有些怔,有些難過:“結束……了麼?”
“錚錚——”
就在此時,虛空陡然爆發劍鳴,仿似有一團颶風自黃紫韻身上爆發出來,焰火方才與其接觸,便被颶風撕成碎片。
鬥到如今,黃紫韻終於從傳承劍意的副作用裡清醒過來,她的眸中閃過一抹譏誚,劍翼略一抖動,身形突進,本命飛劍突然激射,彈指間,洞穿了火鳳那不可一世的鳳目。
火鳳潰散成焰,黃紫韻展開劍翼,劍指靈活地上下翻飛,在她的操控下,劍翼脫出,化成劍雨,精準擊潰小團焰火,同時黑水再現,包裹小半空域,但有零星焰火復生,便會被黑水撲滅。
湛臺神秀眨了眨眼睛:“醒了麼?”
黃紫韻旋過身來,望了望果實已然無多的生機妙樹,神情平靜說道:“生機妙樹若失去生機,自然會枯萎死去,你遠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強大,竟將此當做心願,不覺好笑麼?”
“你跟那些劍修在一起久了,行事也越來越像劍修。”湛臺神秀微微一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變化,還是喜歡你恨我的樣子。”
“這難道不是明證?”黃紫韻一抖劍翼,身形便閃動,攜漫天黑水鋪天蓋地壓下,伴有水雷嗤嗤的悶響。
湛臺神秀捻道印於前,蒼色氣場驀然蒸騰,形成壁障擋下。
然而劍翼呼嘯掃過,發出轟然巨響,壁障片片殘碎。黑水狂湧,朝湛臺神秀兜頭照下,帶著驚愕神情,他的身形轟然落入海中。
黃紫韻凝立虛空不動,她垂首望了望手掌,這就是力量!
未待她細細體會,海水倏然間向上噴湧,湛臺神秀自水中浮現,他形容如舊,衣飾仍然齊整,嘴角噙著一抹莫名的笑容,可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臉色比方才更蒼白了一些。
“我曾夢見你我走在鳥語花香的亭臺樓閣裡……”
海水抬著他升到了與黃紫韻的齊平的高度,往前踏出了一步,虛空長出了許多花草,另有古色古香的木質屋宇漸漸顯形,果然是鳥語花香的亭臺樓閣。
“我曾想過若是當初沒有殺了你的親人,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樓閣的窗臺外忽然傳來‘咯吱咯吱’銀鈴一樣的笑聲,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十六七年紀的姑娘歡笑著奔跑在遊廊裡。
湛臺神秀站在樓閣上,微笑著向她招手。
“神秀哥哥,太好拉,你又來看我拉……”
音聲雖然稚嫩,卻透著別樣的嬌媚與活潑,兩種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味道集於她一人身上,卻絲毫不會顯得突兀,有種渾然天成的韻味。
“無恥之尤!”
黃紫韻望著這一幕場景,只覺腹中翻湧,直欲作嘔,劍心起伏,動盪不休。她心念一動,劍翼解體,化作漫天劍雨。然刺過虛空,卻沒有任何動靜。
場景如舊變化,小姑娘轉眼上了閣樓,一臉喜笑顏開地拉著湛臺神秀的手,嬌憨說道:“神秀哥哥那麼久都不來看人家,真是太可惡了……”
湛臺神秀淡淡一笑,輕撫她秀髮,並遞過去一個長長的錦盒說道:“聖地事務繁多,整日天南地北奔波,哪裡有許多空暇。已晉入凝竅了麼?這是我答應過的,天工坊出產的清水劍,其內祭煉十三重禁制,可發水行真雷……”
黃紫韻銀牙幾乎咬碎,飛劍來回反覆地刺,卻不能破壞,她眸子冰寒如刀,突然收回劍翼,劍翼化回黑水,雷霆沖天而起,湧入本命飛劍裡。
“太好了——”小姑娘太高興了,又是跳又是笑。遂取了飛劍出來細細把玩,愛不釋手。
“紫韻……”湛臺神秀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