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師梁道:“大帥也見過縛妖網了,縛妖湖的原理便是由此而來。在湖底下有一個法陣,會時時發出直擊妖族核心靈魄的攻擊,再強大的大妖,都無法逃脫它的折磨。”
說到這裡,他微微猶豫道:“縛妖湖並未損壞。傳聞佛妖大戰時,陛下的結拜兄弟與皇后便是因為靈魄被擊潰而亡。佛妖立下互不侵犯的公約後,陛下一度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未免觸痛陛下,一切有關佛妖大戰的記錄典籍全部被焚燬。”
“卑職能知道這些隱秘,也是因為祖上親歷大戰,經由各代故老相傳。”古師梁嘆了口氣道,“陛下乃少有的至情至性之妖,未免勾起他的傷痛,佛妖大戰的往事被列為妖族禁忌,現在已然沒有多少妖族知曉這些往事了。”
聽著這些往事,蘇伏又是震驚,又是唏噓。無怪外界只知佛妖大戰而不知具體,典籍更是隻有隻言片語。
夜流蘇自也是如此,她心中還有許多好奇,本待發問,不想湖中心位置忽然傳來震動。
“是個入口?”眾人進前去望,只見湖中心處出現一個黑漆漆的入口。
古師梁冷笑一聲:“看來有人動了手腳。”
“湖下有個法陣,針對妖族靈魄,看來只能我一個人進去了。”蘇伏突然微微笑道,“如此歡迎倒也隆重,我去去便回。”
四妖面面相覷,卻都無可奈何。一旦靈魄遭受攻擊,他們就會失去反抗能力,下去也是拖累而已。
蘇伏踏入地道,便覺出一股潮溼與冰冷,另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他的神情平靜,一步一步往下走。
地道出乎意料的短,大約只有二十來級的臺階,然後便是一條不長不短的甬道。站在階梯處,隱約能望見盡頭處有一個大殿,兩根巨大冰柱的中間有一道人影。
靈識探過去,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數條腿粗的鐵鏈將其四肢牢牢釘在兩根冰柱上。姣好的面容上殘留著年輕時的餘韻,一頭黑絲已有些地方枯黃。這是一個很老的妖怪,身上雖然殘留著強大的氣息,但已無青年時期的朝氣,有些死氣沉沉。
正常來講,妖帥一旦返歸祖脈,會獲得難以數盡的壽元。但在極境以前,妖族還是會緩慢衰老,嚴格上來說,衰老並不意味著死亡,但對於很多妖而言,衰老就是死亡,所謂哀莫大於心死,不能突破當前境界,久而久之,會產生嚴重的心障。
這一點與修士是相同的,無論妖族還是人族,失去了進取的銳氣,就會沉淪。
蘇伏舉步,越過甬道,忽然停下,道:“東都還不死心麼。”
就在那女人的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黑袍人。蘇伏來到,他便脫下了黑袍,露出了內裡的裝束,但也很尋常,倒是他腰間別著的一柄通體烏黑的刀非常引人注目,並且透出一種莫名的渴望。
“我姓趙。”他的聲音很冷,透著刺骨冰寒。
蘇伏伸手一招,曼珠沙華“嗡嗡”歡呼著落在掌中,化為一道炫目的劍花:“你的刀渴望飲血,我的劍也有些迫不及待,何必廢話。”
刀很可怕。人嘛,在蘇伏看來,有些蠢。
儘管被認為很蠢,他還是要說:“我姓趙,我的師傅是趙雷,我說完了。”
說完了,他就踏前一步,不見他的動作,虛空卻傳來“呲呲”的聲響。
蘇伏輕描淡寫地揮劍,“鐺”的一聲金石交擊,似有無形的刀砍在了曼珠沙華的劍身上。手腕劇烈震顫,他眉頭微挑之時,對方已然踏出第二步。
“呲呲”聲似多了兩道,蘇伏也踏出了第一步,舞劍一般遞出兩劍,卻沒有金石交擊聲。
那人瞳孔驟然收縮:“你經歷過多少死戰。”
“沒有數過。”蘇伏懶洋洋的,失去對方的實力根本提不起他的鬥志。
沒有數過,那就是無數次。那人緊緊抿著唇,信心有一些動搖,但很快又提起精神:“你很強,比我師傅強,但我還是會打敗你。”語聲堅定,鏗鏘有力。
“解體刀法輸給天劍,我很遺憾。”蘇伏面無表情道,“但我並不能對你的傷心、難過、憤怒感同身受,若我是你,早已出招。”
那人終於閉了嘴,刀仍然不曾動過分毫,但腳步卻再沒有停下來過。
蘇伏漫步似的前行,劍舞如花,手腕每一抖動,都能見到寒芒一閃而逝,偶爾還能聽見“叮”的一聲悅耳劍鳴。
在這冰殿之中,添了一份如詩如畫的生氣來。
直到雙方相距兩丈,那人的身體突然一晃,左肩突然出現一個血洞,他卻恍若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