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注意到那青年道士沒有跪下,只是退開兩步,他心中不悅,卻又無可奈何,那是玄門的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即位二十有六矣,海內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外邦不敢侵。吏治清明,君臣善睦。今感年老力衰,功盼後人。皇太子李元宗,人品貴重,甚肖朕躬,堅剛不可奪其志,巨惑不能動其心。朕欲傳位於皇太子李元宗。諸皇子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眾臣工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欽此!”
張信念罷,就將金黃布帛置於李元宗伸出的雙手上,輕聲說道:“陛下快請起來,皇上還有一份詔書,希望陛下能代為傳告天下。即位大典將在明晨舉行,還請陛下儘早準備。”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內侍便將另外一卷布帛取來,由張信轉交李元宗之手方才告辭離去。
李元宗捧著兩份布帛,有些愣怔,過了數息,他回過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攤開第一份聖旨觀看,確認無誤後,才展開第二份聖旨,隨後又呆立當場。
青年道士來到他身後,看了聖旨後,神色微微一變,旋即平復,若有所思。
李元宗呆立半晌,搖搖頭神色複雜道:“竟被神機一語成讖,我此刻真是又喜又悲。”
“喜從何來?悲從何來?”道士心下非常驚訝,他所謂夜觀星象,不過是隨口一說,對於李潛傳位還有罪己詔等舉動,他不是很明白。
李元宗說道:“社稷可保,殊為可喜,父皇壽數尚輕,怎會輕易傳位,必有不知之變故,許是隱疾,故心中憂慮傷感。”
道士淡淡說道:“人皆有命數,皇帝也是人。殿下不如好生準備登基事宜,貧道另有要事,明晨再來賀喜。”
語罷已經是仙蹤渺渺。
……
道士離開東宮,徑自來到洗心院御書房外,張信還未回到,戒備森嚴的洗心院絲毫不能阻擋道士。
他立於房門外,猶豫片刻,推門而入。
“朕能想到玄門會來人,但沒有想到來的會是你。”
李潛負手而立,似乎早已等候多時,見著道士模樣,突然笑了起來:“餘神機餘教主,這恐怕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罷!”
道士正是轉入鬼道的餘神機,蘇伏手下最重要的人,缺了他玄門會癱瘓大半。
“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餘神機望著這個擁有著與年紀不相符的老態,曾經最大的對手,緩緩說道:“我餘神機還沒有那麼厲害,能讓你李潛透支心力導致折壽,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李潛笑著說道:“你神機妙算,也猜不到麼?那就讓我這個老對手給你準備最後一份禮物。”
他說罷抬手擲出一物。
餘神機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個小巧的葫蘆,呈暗青色,表面光滑,除此外看不出稀奇地方。
李潛笑著介紹:“此物喚作養魂葫蘆,乃是上古遺物,它的作用是可以補齊缺失的靈魄。”
餘神機的手微不可聞地一抖,他眯起眼睛:“如此貴重之物,你就那麼輕易的送給我了?我以為你應該恨不得喝我的血,啃我的骨,吃我的肉……”
“若是真品,朕怎麼捨得送你?”
李潛笑容不變:“它只是仿製品,所以只能使用一次,就當做臨別前的最後祝福,餘教主若是不喜歡,大可以還朕。”
餘神機發出冷笑:“這是天下最惡毒的詛咒!”
李潛笑得愈發歡暢:“若它是詛咒,天下有無數生靈慾得而不得,朕甚是期待,餘教主會如何抉擇?只可惜不能親見,餘教主有朝一日若能下得地府來,一定要告訴朕。”
“還是說,餘教主要把它還給朕?”
餘神機雙眸平靜,古井無波,卻收起了葫蘆,轉身淡淡說道:“若這是你的遺願,滿足你又何妨,就當最後一場決鬥,我餘神機從來不懼挑戰!”
李潛神情帶著一絲滿足,安詳,眼睛緩緩合上,然後,就再也沒有睜開。
承元二十六年夏,承帝駕崩,享年五十有六,其生前擬的兩份詔書公諸於世,朝野震動,天下震驚。
國不可一日無主,第二日,太子李元宗即位,改年號平元,大赦天下,封玄門為國教,封浮塵尊者為厚德載道東天玄靈寶帝君,簡稱玄帝,舉國上下推行玄道教義,各郡縣設立玄帝廟,永不撤除。
第八百三十九章:打人要打臉
費時兩日,終於在亂峰山佈下十龍大陣,被好一陣折騰,也著實費了兩個大修士不少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