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成象。
然尋常修士渡劫以前,是無法接觸到這一層面的。蘇伏因無量寶典得以參見,長久以來,修路雖坎坷,卻也不曾為瓶頸煩憂過。無量寶典最大妙處便是能令人照見己身,顯化道基,明心見性。
因而心魔劫數也來得格外兇猛激烈。
你道為何,只因蘇伏平時心魔念生,便仗著明心見性之便利而自主掐斷,怎有雜念積蓄。沒有雜念積蓄,又何來與之爭鬥經驗。
心魔如烈火,隨時燎原。若無抑制之法,明心見性亦無法掐滅其源頭,便是滅頂之災。
再而乃是信願反噬,億萬凡生哪知這層面爭鬥,圓盤消失,也僅止消失罷了。時下整個真界天昏地暗,天寒地凍,只道末日臨矣,管得圓盤去向?
蘇伏清醒已晚,圓盤,亦即元魔無相之眼已入心內虛空。他脫開絕對冷靜之感,不由暗暗焦躁。信願反噬,來勢愈發兇猛,只得再取闢魔寶玉護持。然寶玉靈光已黯至虛無,想不用多時便會毀去。
卻說那圓盤,核心處黑洞,金蛇王座眼前一花,天地突變,急睜眼時,卻為這漫天心魔所驚:“何人虛空也,這般可怖?”
他一時躊躇不敢進,身後冷不丁有惡風揮來。
原是排他身後的金剛王座等之不及,按捺不住揮杵來擊。
金蛇王座眼珠子微轉,當下陰冷一笑,退開了去。
金剛王座冷哼一聲,他身形較之金蛇還要龐然數圈,擠到前頭來,二話不說就撕扯黑洞,有劫魔趁此湧入,在無邊無際的心魔海里遨遊片刻,終於尋摸到目標,‘桀桀’怪笑,衝往蘇府。
“此是何地!”金剛王座亦被這無邊無際心魔海洋驚了一驚,然其膽壯,仍舉步踏入,奇形怪狀之心魔自旁遊淌,卻不去睬他,這才安其心。
“無膽之鬼!”金剛王座當下明白金蛇躊躇之因,忍不住譏笑,“回你金蛇洞去,免教那些個耍劍把式的發笑。”
“哼!”金蛇王座在其後冷哼一聲,卻果然沒有進來,畢竟不知他怎生思量。
金剛王座之軀如山嶽,那黑洞自猶如山嶽大小。劫魔一時失去阻滯,宛如漏網之魚,欣欣然擠入,愈來愈多,愈來愈繁,愈來愈密,愈來愈雜。只見得劫魔心魔相互映照,各安其位,各行其是,說不出玄妙。
“咦!此是何地?莫非來錯了也?”
少頃,金剛正待觀察心內虛空,耳邊傳來一個令人厭棄音聲。只見黑洞入來一個似人非人,似魔非魔,似妖非妖,似鬼非鬼,似獸非獸之劫魔。
其身量只到他腳邊,體膚暗黑無亮,披著個血紅的披風,額生雙角鼻套環,血口顎牙倒天衝。一雙兇光四溢的瞳孔卻是琥珀色,如黑暗中的明黃燈籠。
“黑氏角,尊上竟遣你作先鋒?”金剛顯然與其熟識,只是不睦,“但憑你這身板,莫殺敵不成反遭屠戮,不若歸去,免教尊上失望……”
“桀桀桀桀——”
黑氏角陰陰一笑:“改日定端了你王座,再教你滿口噴糞。”
這時遠處青光大亮,吸引二人心神,便雙雙移去。
青光籠十里範圍,因心魔遮蓋而不顯。此時因著劫魔衝擊,便露本相。二大邪靈劫魔自青光空當處覷見一片桃源,青光世界裡,與世無爭。
“桀桀桀——”
黑氏角大手一揮,萬千劫魔齊齊發起衝擊,青光因此劇烈消耗。
金剛循著青光根源,尋摸到那一百零八星辰,驚異道:“此何人虛空,竟修得煉妖經,卻恁地細弱,不當事不當事!”
他腳下頓生黑蓮法座,託舉其身子升空,徑往那一百零八星辰而去。
本應為青州之劫,兩大聖地之劫,卻由蘇伏一人承擔,何等沉重。
旁的不說,黑氏角與金剛二大邪魔,哪個是好對付的?
蘇伏心頭雖焦躁如火燒,卻對青光外情境洞若觀火。他躍於殺生殿頂,遙望見金剛往星空去。當即掐訣,天元水星陡然一震,有銀河當頭兜下,欲將金剛衝落。
金剛冷哼,降魔杵重重一揮,於力、靈、法則等三重層面各自沿襲,僅一擊就令銀河四分五裂,再聚不能。
蘇伏臉色凝重,法決變幻,曼珠沙華投出去,同時百零八星辰光芒大放,普照萬丈,大股心魔與眾妙相以下層次的劫魔化作飛灰。
黑氏角冷眼望著這幕,心想星力何時能夠剋制邪魔了?他本身為天外劫層次,乃是與魔靈一個層級的大魔頭,最是清楚能夠剋制邪魔意味著此人成長以後,對劫魔是一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