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蘇著惱拍開:“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話才出口便有些懊惱,這話甚是傷人。
豈料小白神經粗得跟拉磨的麻繩似的,根本不在意,仍是咂巴咂巴吃著。
夜流蘇微微一嘆,她自小到大要強,身邊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倒學了許多心機謀算。小白這樣淳樸,傻乎乎又粗神經的小妖卻成了她的傾述物件。
正是因此,小白在她心中有些特殊,才會應下夜神月的護送之請。
“小白,若我也像你一樣心思單純,頭腦簡單,不去想太多,是否便不會恨她了。”
“師姐你說甚麼?”小白正與肉乾較勁。
“沒有甚麼,你吃你的罷!”
耳邊又是一陣陣咂巴咂巴的聲音,好似吃著人間最頂級的美味,肉乾很快就見底。
吃罷後,小白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頭,口齒不清地說著:“師姐師姐,你方才說什麼?”
夜流蘇皺眉道:“以後不許舔手指,難看死了!”
“哦,師姐師姐,你還沒告訴我你方才說了什麼……”小白還是蠻聽話,果然不舔了,卻隨意地在身上衣裙亂抹。
“閉嘴!”
沉默一陣,小白又忍不住開口:“師姐師姐,你就再說一次嘛,人家沒有聽清楚!”
“閉嘴!”
又沉默一陣,她愈是不肯告訴小白,小白愈是好奇,忍了一會實在忍不住:“師姐……”
“閉嘴!”夜流蘇瞪她一眼,嚇唬道,“你再敢開口煩我,我便將你扔下,自己回去!”
小白皺著臉兒,苦巴巴的模樣,卻果然不敢開口了。
又飛得一陣,小白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小聲開口:“師姐師姐,我能說句話麼。”
“你想說什麼?”夜流蘇臉色非常難看。
“白日夢到底是什麼呀?”
夜流蘇簡直忍無可忍,當即按落狐火,在一處山林將她撇下,二話不說就自御空而去。
小白不由花容失色,急忙追在後頭:“師姐師姐等等我,小白再也不說話惹你生氣了,你等等我呀……”
夜流蘇正在氣頭上,也不理她,徑自飛走向遠空而去。
小白眼見追不上了,不由垂頭喪氣地停下來。她望了望四周一望無際的山林,有些茫然。往哪裡去,才是紫城?
自她誕了靈智開始,就一直處在各方羽翼之下,根本沒有獨立出行過,不由有些害怕起來,這一害怕,再粗線條的神經也沒用了,不由嗚嗚咽咽地哽咽著。
“師姐你在哪裡啊,人家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嚶嚶嚶……”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偌大山林,走了許久許久,沒有遇到危險,漸漸長了些膽氣。
“嗷!”
突然,前方草叢‘唰’的一聲竄出一頭比成人還高的大黑熊,向著小白猛烈咆哮。
小白嚇了一跳,旋即本能地齜牙,發出天狼蛛特有的磨牙聲。這聲音蘊含上位妖族的威壓,那黑熊不過是普通野獸,嚇得心驚膽戰,調頭就逃。
“咯吱咯吱——”
見著這幕,小白頓時沒心沒肺地笑個不停,害怕一掃而空,當即雄赳赳氣昂昂追去。
追不多久,黑熊再沒見著,卻來到一處藤蔓遍佈的山谷,她好奇地踏入,卻見藤蔓掩映間隱約有個洞穴,有踩踏痕跡,不由嘿嘿一笑:“看你往哪裡跑!”
當即追去,快至洞口時,那些藤蔓突然間動起來,嘩嘩地將她捆個正著。
小白大驚掙扎,妖氣方才出體,隱於藤蔓後的洞穴驀地湧出黑氣,矇住他的頭臉,頓時使她暈迷過去。
不多時,洞穴內走出來一個渾身都裹在黑袍裡的人,古怪一笑,將小白裝入麻袋,負於肩上,當即化作一道黑光沖天而去。
……
卻說夜流蘇飛了一陣,煩躁消退,便又返身,來到那左近,卻沒見小白蹤影。以為亂跑著去追自己了,並不在意。
尋摸一陣,便循著小白留下的蛛絲馬跡去到那個山谷,其敏銳察覺有施法痕跡,線索至此竟斷了。
這才不由慌起來,呼喊兩聲,沒有回應,當即捻決,使了個追蹤術,空氣殘留些許古怪氣息,她的細眉不解地凝結。
藉著這股氣息,當下又捻決,狐火竟似有靈性般,追蹤著那黑袍人而去,夜流蘇緊隨其後。
約追了數個時辰,狐火突然停下來,像似無頭蒼蠅般四處晃了晃,忽然就消散了。
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