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橫將軍顯化身形,意外說道:“尊上怎麼來了?要見哪個囚犯麼?”
蘇伏沒有說話,在魂幡空間裡有青衣的烙印,儘管魂幡已然失效,成了一個囚籠,他們的烙印卻還在。
柳暮言的囚籠使青衣的烙印灰暗,如今沒有囚籠禁錮,那麼只消她在方圓數千裡內,烙印都能助蘇伏找到她。
魂幡的變異既有好處,也有壞處。若是往常,蘇伏根本不用擔心青衣的安危,因為他隨時可以利用魂幡召回青衣。但如今魂幡儼然成為了心內虛空的附屬界域,他雖然仍能掌控由心,卻已然失卻了那些奇詭能力。
此時凝神,烙印還在,並且能感應到她的所在地,在東方,那裡是妖神宮所在。
蘇伏正欲退出心內虛空,卻又停住,他的感應正在消失,烙印也由強減弱。
橫將軍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忽然驚叫道:“靈女大人要做什麼?”
蘇伏深吸了一口氣,雙手驀然結印,無數道的玄靈引開始飛舞。他的心神分出無數道,深入魂幡核心結構。
無數道光影在面前閃過,無數的畫面掠過腦海,有認識的,不認識的,慘叫的,哀嚎的,不甘的,憤怒的,哀怨的……
蘇伏強忍著直欲漲裂的腦袋,努力地分辨著屬於青衣的烙印,正在減弱的烙印極難尋找,他就像漫遊在數以億萬計的星辰海里,每一顆星辰都是那樣的獨一無二,他不得不去仔細辨別。
“一定能找到的!”他的心裡忽然生出一股悸動,彷彿有人用刀在心臟狠狠割了一下,疼痛還沒有來得及傳到腦顱裡,但那種疼痛前的感覺卻如潮水一樣侵襲而來。
突然,一幕似曾相識的密林映入腦海,蘇伏心裡猛然刺痛,仍是咬牙闖入其中。
密林,恐獸,青衣。
蘇伏心裡一抽,這裡是石泰師兄死去的地方,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往後望去,果然見到自己從遠處趕了過來。
“你回來的目的,便是想將我救你的恩情抵消麼?你將花音置於何處?管雨石窺伺在側,你就不懼她落入管雨石手裡?”
青衣說著話,心緒卻在微微激盪起伏著。蘇伏能感應到她的烙印波動,原來那時,她並不如表面那樣平靜。
畫面流轉,瞬息萬變,是青衣的記憶,是她此生關於一個喚作蘇伏的人的記憶。原來不覺已是刻骨銘心,如今回顧,往事歷歷在目,她卻在何方,做著一些什麼?
畫面中有無數次的,她看著他,他卻在修煉的場景。明明已然沒有距離,她卻只能那樣看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蘇伏只覺心酸,他的心神試圖穿過烙印,他一定要阻止青衣。
記憶流轉,很快來到那一夜,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第一次接吻。蘇伏能感受到烙印正散發出濃濃的眷戀,她不捨得這一切,可是有著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到底是什麼理由?蘇伏不明白,但他知道隨著記憶的流轉,真相就在不久之後。
玄靈引投入了一道又一道,一面維持烙印的存在,一面試圖將心神凌駕於烙印之上,惟有如此才能阻止她。
隨後,他便得知了“改命術”。
……
錦慈殿,柳暮言盤膝而坐。夕陽的餘輝由頂上窟窿灑落在那獸面上,像似刷就了一層金漆。
在他前面兩步處,青衣同樣盤膝而坐,手中不斷地凝結著一團光華結晶,那是由她的生命力提煉而成,她正在不斷積蓄著某種渴望。但她的身體看起來很透明,就像一道淡光的影子,又如風中火燭一樣隨時會熄滅。
“真是嫉妒蘇伏。”柳暮言嘆了口氣,“為何他身邊的人都能真心對他,而我身邊卻沒有一個像青衣小姐這樣肯為我付出一切的人。”
“試想若你不存在,每當我一個人讀書時,就會感覺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可以與我交流讀書的心得,研究典籍的精妙,抨擊著作的弊病。在我埋怨寫得不知所謂時,會在一旁翻著白眼糾正我;若你不存在,每當我遍體鱗傷時,就會覺得應該有一道很溫暖很溫暖的光照耀著我,讓我的傷很快好轉起來。”
青衣睜開眼睛,耳畔迴響著那一夜蘇伏說過的話,她的嘴角泛起一個令人砰然心動的笑容:“他的好,怎是你可以想象。”
她覺得已然無憾,所以站了起來。
“可以開始了?”柳暮言有些興奮道。
青衣點螓:“不要反抗。”
“若你不存在,每當我陷入迷茫時,總感覺應該有那麼一個人拉住我的手,帶我回到正確的方向;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