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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知道什麼是真實嗎?”柳暮言沒有等他應答的意思,自顧自道,“真實便是桑榆帶回了三元鼎,不論這其中有什麼陷阱,五元歸一是真實不虛的。世上有很多真實不虛的存在,譬如為兄我,其實從始至終只想進入後山而已。”
他搖了搖頭,神情漠然:“可是裡面只有一具屍體。我想突破極境,當不當妖皇有什麼緊要,重要的是實力。我沒想過傷害任何人,因為那既不能讓我修為突破,也不能讓我感到愉快,只有憤怒。”
說著,他轉身直視古河圖:“還有一個真實,那日在梅園我才勉強悟透。”
“是什麼?”古河圖冷冷問。
“是你!”柳暮言笑得很燦爛。
“難道一直以來我在師兄眼裡都是假的?”古河圖咬牙質問。
“師弟,你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憤怒,你心裡的黑暗,比我還更深沉,從來就沒有人真正看懂過你,不是嗎?”柳暮言大笑著擺手,“我知道你很想殺了我,但別慌忙動手,我可以給你感興趣的東西。”
“你已然瘋了,妖神宮不能交給你……”古河圖的嘴角微微揚起,神色沉著冷靜。
……
同日,柳暮言收回了阻截蘇伏的命令,已然出發半路的嚴青被召回,隨後二十萬神律軍盡起,用去兩日時光,於藍河隔岸列陣,等候紫軍。誰讓聖君城無牆可守呢,龜縮城內,未免失卻威風。
第三日午時,同樣從梧桐城精挑細選出來的二十萬大軍越過蛇神谷,來到藍河對岸,與神律軍僅相隔五里,間中還有一段寬二百丈的藍河。
藍河不深,地行龍可過。
午時三刻,柳暮言命人擂鼓,戰鼓聲隆隆,殺聲震動九霄。
戰旗飄揚,許多陌生軍號。
紫軍方回以同樣鼓號,誰都明白,最艱苦的一戰馬上到了,這是最原始,最野蠻的較量,戰死的機率很高,但所有妖兵都熱血沸騰。
柳暮言方的軍陣分為左中右三路,兩翼是各六千騎,另有兩萬飛翼軍處在中路,盾甲步卒的上空。步卒以五千軍為一個小方陣,六個小方陣為一個長蛇形大方陣,也就是一軍三萬妖兵的編制。
除兩翼外,左、中、右各有兩千騎軍作為後備隊,隨時接應。由此可見神律軍對於戰陣的排演是極為精煉的,整體就如同一道鋒矢,以盾甲步卒為尖刀,兩萬飛翼軍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反觀紫軍,戰陣顯然略遜一籌。紫城原本的編制惟有七萬,這七萬是形影如一的精銳,除此外一路收編而來的妖兵,短期內根本無法磨合。
不過鬆散有鬆散的好處。蘇伏將趙雲調了回來,一路過來早商討過許多方案。如今紫城的戰陣則反其道而行,首先中路是較為孱弱的輕步卒,步卒兩側是較為勇猛的盾甲兵與重甲兵,兩翼各分置八千騎與一萬飛翼軍。
打敗古山川,所獲之豐難以想象。不過古山川手下的飛翼軍惟有一萬多願降,為紫軍湊齊了兩萬的編制,其餘都是山鷹族與古山川死忠,寧願自殺也不願為蘇伏所用,此時還關押在梧桐城大牢裡清醒呢。
步卒以三千軍為一個小方陣,十個小方陣形成一個半新月的新月陣,而每個新月陣都有三千百戰精銳組成的小方陣作為鋒矢,這卻是趙雲的一個奇思妙想。如此一來,兩軍一旦交擊,作為鋒矢的小方陣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會給對方一個錯覺,一個小方陣已然如此強力,後方一擁而上,豈不必死無疑?如此一來,無形中便會給敵方造成莫大的壓力,
此時戰鼓聲如排山倒海一樣交鋒,兩軍如決堤的洪水般向對方發起衝鋒。
紫軍離藍河稍近,不得已過河。入水之際,雙方騎兵已然射出箭矢,弓兵很快進入射程,同樣射出箭矢。
但兩軍正面交鋒,若是凡人軍隊倒也罷了,對於一群統帥都是真人妖帥的他們而言,箭矢的作用大大的減弱了。許多箭矢在空中對撞而落地,能突破過去的,都被統領大方陣的軍、部帥給擋下,傷不到一分一毫。
看似不溫不火的開頭,卻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兩軍很快交擊,進入肉搏狀。此時兩軍整體陣型都是鋒矢狀,然而就在交擊前,紫軍衝在最前面的輕步卒忽然整齊地往後倒退,戰線頓時由凸狀的新月轉變為凹狀的新月。
敵軍顯然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奇詭的變化。
這時紫軍趁對方處於迷茫時,左右兩路的重甲與盾甲兵瞬間撲上去剿殺敵軍較弱步卒。
柳暮言方的中路是由嚴青所率領的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