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該怎麼辦才好!完了,完了!我們都要死了!”馮氏哭天喊地。
“舅娘又怎麼了?”郭荊娘問。
馮氏瞥了郭荊娘一眼,手帕擦淚,哭得更厲害,“我就說早diǎn走吧!現在想走都走不了!縣衙發了通告,說要全城抵抗。這個殺千刀的知縣,連我個甥女婿都抵抗不了,他能行?他難道不知,蒙古對抵抗過的城鎮,一律屠殺乾淨嗎?所以我們都要死了!”
馬敉寧氣道:“難道不抵抗?蒙古人來了就縛手投降嗎?”
“不該如此?”馮氏反問,“反正打不過,不如投降,還能求條活路,要是激怒了蒙古人,他們就把我們殺光了!”
“不可理喻!”馬敉寧不理馮氏了。
看到馮氏,讓他想起自己的家人。父母和兄弟都已遷去北國,他們當年就是為求活命,投降了蒙古,現在當在蒙古做官了吧?馬敉寧這些年儘量不去想他們,他只當自己親人,當年全死在了成都。
郭荊娘什麼都沒說,靜悄悄往院門走去。馬敉寧跟上她。趕來勸導的鄒明德失望地哼了聲,甩袖離開。僕人們也都散了,只留下馮氏母子傻傻地呆在院裡。
“娘,他們不理我們,怎麼辦?”鄒協扶起馮氏。
馮氏把臉上的眼淚一抹,冷冷道:“協兒,娘帶你來名山,圖的是攀親戚,為你謀個好前程。哪知竟陷了這等危機,還要受這幫親戚的白眼!協兒,我們母子得自己找出路了!”
鄒協重重diǎn頭,一切聽孃的安排。
第347章 城破
守城計程車兵個個緊張地注視著燃燒的大山,以及它附近的動靜,就怕出異常狀況。但願只是山火控制不住,而敵軍已經退了。
“什麼人?”有士兵城。
其餘士兵立刻把目光迴轉城內。
一老一壯,一對母子站在牆下。“各位兄弟辛苦了,可認得我?”馮氏熱情道。
這女人八面來風,有誰不認得?
“是馮大嬸!”士兵立刻認出了她,加上她是張統制的舅娘,對她也熱情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哎!老身見你們守城辛苦,所以特來慰問。”說著馮氏招手,鄒協抱出壇酒。
士兵們連忙拒絕,“大戰在即,可不敢飲酒!”
馮氏臉色垮下半分。她最初送酒的目標是城南的城門,蒙古人從北邊打來,他們從南門出去,較為安全。可南門計程車兵嚴辭拒絕了她的好意,她便改去了其它城門,然而都被拒絕了。現就只剩北門,這道門最危險,不過蒙古人還沒到,還是可以從這裡出去的。但如果這裡計程車兵仍然拒絕,那就沒希望了。
所以馮氏對道:“喝一碗又怎麼了?酒可暖身,也可壯膽。又不是得喝醉,硬不了大事。”邊說邊擺出陶碗,先都滿上了,“來來來,一人一碗,酒還不夠呢!”
士兵都不敢動。
馮氏立刻板了面孔,“怎了?嫌我的酒不好?這可是從張統制家裡挖出的上好窖藏,你們難道連張統制的面子都不給?”
這怎麼扯上張珏了?士兵們都不好意思再拒絕,馮氏不管怎樣,都是張珏的親戚,面子當然要給。再說他們心裡害怕,蒙古人一到,自己就可能會死,來碗酒給自己餞行也是好的。於是相互看了看,總算有人端了碗。
只要有一人行動,其他人立刻跟著動了。
“大家幹了!”馮氏大喜道。
士兵們端碗,一飲而盡。鄒協立刻給他們再滿上。
酒確實不夠,才倒了兩輪,酒罈就空了。
只飲了這麼diǎn兒怎能盡興?眾士兵越喝越想喝,有人還向馮氏索要。
“沒了,沒了。喝多了會誤事的。”馮氏反勸起酒來。
士兵們可不甘心,認定她還有。可這時,陶碗“當”的聲,摔地上碎了,士兵都詫異地看過去。
一名士兵痛苦地捂了肚子。周圍人還不明白他怎麼了,又有人捂肚喊痛。接著一個又一個,喝了酒計程車兵都痛苦起來。
“你……你……”他們指著馮氏,口中吐血。
馮氏害怕,和兒子抱成一團,看著士兵一個個倒下。
“我就說喝多了會誤事吧!”見士兵都倒地不動了,馮氏又恐又喜,“協兒快,趁現在還沒人發現!”
守北門的兵可不只這麼diǎn,只不過其他人不在城門這裡,或在城牆上值守,或在城牆的暗室中備戰,隨時有可能回到城門下。馮氏為了出城,已經拼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