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過失,並把當年所有實情陳於皇帝面前。皇帝知曉真相,下詔平反,恢復彭大雅被廢去的身份,追錄其守重慶之功,賜諡“忠烈”,立廟以祀。
此訊息傳到四川,懷念彭大雅的百姓無不歡喜,焚香感謝上蒼,感謝皇帝,終於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張珏既喜亦嘆,人都死了這麼多年,對彭大雅有何益處?到忽然想去彭大雅墓前祭奠了,冤屈洗清,彭大雅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會高興吧?做兄弟的應該去看看,反正飛船也有,來回都極方便。
而讓張珏意想不到的是,霍頓提出,他也會去。
“我這次陪你去掃墓,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霍頓神秘地說。看張珏和眾人都不解,他又說道:“阿珏,你只留意結義大哥的訊息,怎不注意其後發生的不尋常之事呢?”
“什麼事?還請將軍指diǎn。”
“皇帝祭海神啊!”
張珏一愣,想起確有此事,皇帝詔命以海神為大祀,春秋遣從臣奉命往祠。這確實不尋常,天子祭天、祭山川,祭海神極少見。“聽說是為了拜謝海神降雨,撲滅臨安大火。莫非……將軍認為大火與海神有關聯?”
霍頓笑diǎn頭,“吳潛罷官,臨安大火,皇帝反省,天降奇雨,吳潛復起,重翻舊案,大禮海神。這些事如此連貫,似有人背後計劃安排。海神是誰?”
“五星盟主?”張珏脫口而出。
唯有五星盟主最喜歡裝神弄鬼,幕後操控。
“你別什麼都往那小子身上推!他給彭大雅翻案,有毛病啊!”霍頓覺得好笑,他是故意裝糊塗嗎?“仔細想想,誰最希望彭大雅平反?”
“我。”
霍頓白他一眼,“還有呢?”
張珏真不是故意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答案。他認真想,卻反問:“閣下怎認定與我大哥有關?平反的案子並非他這一件。”
“可有能力降雨,讓皇帝欠恩情的,只有那個人。”霍頓可不願說這麼明白。
此人張珏也曾想到,她已經很久沒有下落,隱藏起來可能就是為謀劃此事。
一切只要見到了她就會明瞭,而要見到她,卻那個地方,碰上的可能性最大。
彭大雅葬在老家鄱陽縣,乘飛船到達只是一會兒時間,以前沒有這麼便利的工具,因而這還是張珏第一次看到彭大雅的墓。就在山崗上,面對著鄱陽湖,湖水寬闊如海,平靜無波,倒映山色。山在湖中,可卻看不到山dǐng的墳堆,因為它太小了。
走近墳頭的只有張珏一個人。霍頓和其他同行者在遠處便停下了,他並非是來祭拜的,把祭祀時間交給張珏就好。霍頓很照顧張珏的感情細節。
張珏只見到墓碑便是一股心酸。對彭大雅的過去和決定,他不想再說什麼,他尊重他的道路,他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放下竹籃,張珏正欲從籃中取出祭品,卻見碑前已有擺過祭品的痕跡,插上的香燭還未染盡。
是山下的村民知道彭大雅的冤屈已經洗清,所以上山來祭拜了嗎?
“不是村民。”張珏看到墳前除了香燭,還有珊瑚,新鮮採摘,還掛著海水。能以此為獻的,只有水衝星人。
“水公主!”張珏只想到了她。
他四下張望,卻不見其人,或許剛剛錯過了。
“大哥能得平反,或許真是大嫂出力,小弟真是羨慕你們夫妻。大哥還擔心大嫂無人保護,委託小弟,小弟卻失了大嫂蹤跡,沒盡到責任,愧見大哥。然而大嫂做事如此周全,大哥你真有一位好妻子。”張珏對著墓碑微笑,“保護大嫂的責任我沒盡到,不過大哥放心,你的另一個心願,小弟一定替你完成。”
“彭制置的事在張統制的心裡一直是個結,他有能力,卻不能保護,是他永遠彌補不了的遺憾。”張起巖也說得充滿遺憾,他也有沒能保護得了的人。
“老大就是這麼重情,把我這種奸商都感化了。”熊寶不僅知曉張珏和彭大雅的情義,更知曉許多有關張珏的故事。張珏和他的朋友們,他們使熊寶感觸良多,熊寶幸運地覺得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我也喜歡他這diǎn。哪怕過了頭,終會成為拖累。”霍頓說這話時,居然帶著羨慕之笑,不知道他在羨慕張珏什麼。然而,霍頓話鋒一轉,“你說是不是這樣呢?公主殿下。”
眾人趕緊往後看,他們身後,在無聲無息中,已經立了個女子。她容貌年輕,卻銀絲飄動,如同水中的白蓮。
見過此女的人都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