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人還沒來得及準備迎接,張珏已連人帶馬衝進院中。一扇房門開啟,奔出了個姑娘。張珏見了此女,下了馬背,兩人同時向對方走了幾步,對望而不出聲。
“這就是表姑爺嗎?”新進的侍女以袖掩嘴,竊笑偷望。
“別亂說,哪是表姑爺?當心表姑娘聽到罰你!”長期服侍郭荊孃的侍女提醒道。
新進侍女詫異了,“難道不是?我們表姑娘天天唸叨的不就是這個人嗎?”
“唸叨歸唸叨,表姑娘是個極正經的人,不許人添油加醋。被她知道,定趕你出門!”
“是。”受了教訓,新進侍女謹慎了態度。
“他們說,你不回來了。”郭荊娘望著張珏說。
“情況有變,所以……”
“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郭荊娘似有些話不想聽,打斷他的話。
張珏下垂眼底,不敢直視。
“老大!”熊寶驚喜的叫喊聲在嘈雜的眾人中響亮迸出。
人群中擠出個胖子。“老大!我盼星星盼月亮,你總算回來了啊!”熊寶不由分說,給了張珏個熊抱。可他還沒抱緊,就“哎喲”地叫喚,有股強大的力量要把他拉離張珏。
“王虎!我好不容易等到老大回來!你幹什麼?”熊寶掙扎大罵道。
“你也不看看時候!”王虎也是對他一聲吼,看了看張珏和郭荊娘,露出傻笑,把胖子拖走。
張珏覺得王虎誤會什麼了,不過他卻無法說清,因為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誤會。“我去問候舅舅吧!”他以此為由離開眾人視線。
鄒明德的身體早大不如前,當年鄒博的事對他打擊實在太大,一直沒恢復過來,已經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了。這些事,郭荊娘在信裡都沒提,張珏現在才知曉。再加上鄒博之死與他有關,不管是不是他的責任,張珏總有幾分愧疚。
得知張珏回來了,鄒明德幾次想要起身,但被張珏和郭荊娘阻止。
“你現在都是統制官,我應當迎接的。”鄒明德感慨道。
這個突然闖入自己家的不速之客,儘管不是親人,還給自己家惹來了不少麻煩,但幾場風波之後,卻有了親人般的感覺。
“芝麻小官不值一提,我還不想當了!你是長輩,躺著說話理所應當。”張珏坐在床邊道。
鄒明德很欣慰,“你還記得我們這家人,肯回來瞧瞧,還把我當長輩,我已經很高興了。”他看看郭荊娘,“我呀!沒什麼親人了,就剩這個外甥女還沒嫁人,讓我心焦。什麼時候能看著她嫁出去,就再無遺憾。”
張珏低下了頭,鄒明德的心願,他明白的。這也是他不願回名山縣的原因之一。他這才回來一會兒,各種看待他與郭荊孃的異樣目光已經接連不斷了。
“舅舅,不說這些。君玉這此回來是要辦大事的,你盡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礙著君玉嗎?”郭荊娘善解人意道。
鄒明德只有無奈地嘆惜。
門外又鬧,楊家的屈姑娘到了。
張珏聽了,欲起身去見,但卻留意了郭荊孃的反應。
郭荊娘突然眼含複雜之色,笑了道:“屈姑娘來了嗎?舅舅,我和君玉去見見她。”說罷,向舅舅告退。
張珏現在已是心猿意馬,屈英來了,不知楊萃是否同行。這些女人撞了一起,他就怕惹出是非,到不是擔心她們之間起爭執,她們都是識大體的好姑娘,他擔心的是旁邊的閒言碎語,嚼舌的人看見燭火,都會以為是太陽。自己反正不是這裡的人,不在乎名聲,可姑娘的名聲就這麼敗了。
“就不用出去見了,我這次回來確實有要緊事,叫上熊寶他們,一起到小堂屋裡聚會吧。”張珏吩咐道。
郭荊娘愣了一會兒,會意diǎn頭,這就出去安排。
屈英還在院裡等著,見出來的只有郭荊娘,不禁失意了幾分。
“楊姑娘怎麼沒一起來?”郭荊娘看到只有屈英和侍女,笑問道。
“她有些不舒服,就不來了。”屈英答道。
“我有耳聞,楊姑娘這些人似乎身體有恙?”郭荊娘擔憂道。
“小病,勞煩姑娘擔心了。”
“改天我會叫君玉去楊家看望的。姑娘到小堂屋去吧,君玉在那裡等著大家。”
屈英diǎn了diǎn頭。叫侍女把帶來的禮物送上。熊寶、王虎得了告知,催著屈英跟上他們。
小堂屋裡,張珏已從側門進入,張起巖則安放好桌椅,郭荊娘招呼下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