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呼喚我時,我便來到你身邊,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濃霧中有人說話。
繃直的長鞭鬆了勁,一個人形影子在霧中顯現,並越來越清晰,向著巴阿禿兒走來。
僅看身影,此人並不高大,甚至有些嬌小瘦弱。巴阿禿兒因激動,一口氣不順而咳嗽,咳出的都是血。
“是你?怎麼會是你?”巴阿禿兒直視霧中顯現的人。
“那顏你對我曾有過懷疑的。”木都說道。
“我懷疑過你,但卻沒想過居然就是……不可能!你明明是普通人,我驗過你的血……”巴阿禿兒不相信自己會判斷失誤。
“驗血有用嗎,那顏?這個軀殼是我以普通人為標準造出來的,流著的當然是普通人的血。”
“軀殼?你的本體是什麼?dǐng著個軀殼來見我,還是如烏龜一般不敢見人!”巴阿禿兒憤怒地嘲笑。
“我的本體也一直在你身邊。”木都微笑著道。
巴阿禿兒沒明白,只是怒瞪,手裡的長鞭將要揮出,卻動不了。他低下目光,只見他的長鞭被地上的草葉束縛住了。
“我是長生天,也是無邊無際的草原,在這片土地上,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從一開始,你就註定輸了,巴阿禿兒。”木都展開雙臂,如同要擁抱草原上的一切。
巴阿禿兒吐出濃血,他如同被萬箭穿心,無數草葉刺穿了他的身體,碧色的草變得鮮紅。
巴阿禿兒卻沙啞地笑了起來,“你欲立貴由,用不了多久就會後悔的。你自以為洞察一切,其實你看不穿人心,到時你還是會支援失烈門。”
“從不顧他人感受的巴阿禿兒對我向人心?”木都冷笑,“真有那麼一日,也與你無關了。現在我只知,你礙著了我的選擇。化作草原上的塵土吧!我答應,可以不滅絕你的部落。我是長生天,我說話算話。”
木都話音一落,刺穿巴阿禿兒的無數草葉從他身體裡抽了出去,恢復成平凡無奇的小草。巴阿禿兒也倒了地上,木都注視著他,慢慢退後,消失於迷霧中。
霧漸漸淡了,達格娜、許沐和按竺邇找著巴阿禿兒之時,這個不可一世的那顏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兒子插於他後背的匕首還在身上,周圍的草地一片血色,顯然最後一擊並不是插入後背的兇器,但是什麼,就看不出了。
按竺邇悲痛難過,蹲於父親的屍體旁,注目父親最後一眼,收回匕首,捲起父親的長鞭。
霧氣越來越淡,草原寂靜無聲,捲入其中的人還昏睡著,放眼望去如同躺著數不清的屍體。其他蒼露虎成員也向這邊聚集而來,看到巴阿禿兒的死狀,不禁失聲哭泣,更有些人喊著要報仇。按竺邇勸他們冷靜。
達格娜冷冷注視著這些人,手中的羽扇不忘搖了兩下。“許使君,跟著你一起的那個小隨從呢?”達格娜向許沐問。
“他?”許沐這才四處張望找尋。
在大汗寶座的旁邊,許沐找著了木都,他與許多昏睡著的黃金家族的人躺在一起。
“木都!木都!你醒醒!”許沐搖晃少年。
少年睜開眼,“沐哥哥?沐哥哥你沒事吧?你推開我後,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沒事,已經結束了。”許沐回道。不自禁地注視向跟來的達格娜。
達格娜什麼也沒再問,靜靜看著他倆,面露微笑,看不出她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稍晚些時候,昏睡著的人漸漸醒來了。許多人的第一反應便是驚恐,有些甚至嚇得發了瘋,抓扯著頭髮,四處奔逃。更有不少人跪著乞求長生天,以及一切神佛的保佑。發生的一切早已完全超出他們的認知。
“這……這是怎麼回事?”脫列哥那還昏昏沉沉,扶著寶座起身。
“姐姐,巴阿禿兒逆天而行,這就遭了報應。不過已經過去了,逆臣已除,以後就國泰民安了。”達格娜扶著脫列哥那道。
“遭了報應?怎麼回事?怎麼除去了?”脫列哥那完全不知狀況,“我們怎麼睡過去了?這期間發生了什麼?究竟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達格娜也露出滿臉迷惑,“妹妹我也不知曉,當時糊里糊塗就睡著了。只不過比姐姐早醒半刻,聽見蒼露虎部的人說,巴阿禿兒死了,長生天顯了靈。究竟長生天怎麼顯靈,那哪知啊?姐姐,趕快舉行祭神儀式,平息長生天的怒氣啊!”
脫列哥那根本無法考究達格娜說的是真是假,但眼前的異像假不了的,接著便有人來報,節蒼露虎部帶著巴阿禿兒的屍首離去了,這才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