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楊萃說得並非全無道理。如果張珏只是為了負責任,為了保護女子的名譽,才選擇婚姻,那麼這場婚姻是對兩個人的第二次折磨,換作了自己也會拒絕。可屈英又認為,張珏並非完全無情的人,他對楊萃,對身邊這些女人,還有著割不斷又看不見的幾縷情絲。
“就算他還有別的意思,那又如何?要真還有情,我就更得拒絕。”楊萃決然道。
“為什麼?為什麼有情也不行?”屈英真對她不可理喻了。
楊萃抬起手臂,拉開衣袖,看著手臂和手腕上的紅疹道:“我發了這病,已不長命,何必害人一場終身?”
“不就是長了紅疹嗎?多少人都長過,治不好的大有人在,也沒見他們死掉。有些疹子確實無醫,可過上段時日,自己就會消退。你怎就往偏裡想,認為自己非死不可?”屈英被她氣到了。
“你不明白的。”楊萃對著手腕上的紅疹淺笑,“以後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對前途擔憂。
遭到楊萃拒絕,張珏失意回到鄒家。他耽誤了太久,宴席都散了,最後還有幾名尚未離去的賓客,打著酒嗝,朝他打招呼。張珏應付地回了兩聲。
鄒家的僕正忙著收拾桌椅,瞧見張珏,向他嘆聲。他可算回來了,沒有他在場,宴席差diǎn吃不下去,虧得表姑娘給他打圓場,才沒讓知縣和那些名士掃興。張珏聽著,只是diǎn頭,無意去思考。
“看你的樣子很累,快回房休息吧!”身邊響起溫柔的聲音。
張珏知道是誰,下意識地想要注視過去,卻強行迴避。“辛苦你了。”他感謝道。
郭荊娘淡然一笑,“沒事,我只負責招呼客人而已,辛苦的是王虎他們,又是給你找理由,又是陪客人喝酒,現在都醉倒在屋裡睡了。你去見了楊姑娘,她的病如何了?”
“她……”張珏嘆,“我沒見著,她不肯見我。”
“這樣啊……你們之間究竟怎麼回事?”郭荊娘疑道,“我觀楊姑娘對你有牴觸,你們之間有誤會嗎?”
“沒有。”張珏忙說。有許多話,他想告訴郭荊娘,卻又開不了口。“荊娘……我是不是該娶妻了?”這些事情擾得他心煩。
郭荊娘卻紅了臉,“論起年紀,早該如此。今日宴席上,不少客人都問起這事,那些夫人也向我問。以前你從不提此事的,今提起來,莫非有了中意之人?”郭荊娘神色忐忑。
郭荊娘對他什麼意思,張珏早就知曉的。他不能愧對楊萃,也不能虧欠郭荊娘,“沒有的事,隨便提一提,我去休息了,時辰不早,你也歇息了吧!”
“那好。”郭荊娘也失了意,一步一回首地回了內院。
張珏並未回自己房內,而是徑直走向熊寶的房門。敲了門,裡邊一個慵懶的聲音允應了他。張珏推門進入,熊寶邊穿外套,邊嬉笑迎接。
“老大怎樣?把我們丟在這裡陪老頭兒喝酒,自己去會佳人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熊寶一diǎn沒醉,哪怕他喝了很多酒,可他口袋裡名堂多,吃了特效解酒藥吧,現在非常清醒。
張珏可沒閒功夫跟他調侃,“說正經事,我去看了楊萃,但只見到一眼。她父親跟我說了些病的症狀,你看是什麼病。”張珏遂把整個經過都告知了熊寶。
聽張珏說到楊萃母親也出現過類似情況時,熊寶嘖嘖搖頭,“該說的其實我早對你說過了。既然他母親也出現過此種,那就錯不了。這就是沒把男人吃掉的後果,她母親沒吃掉她爹,她沒吃掉你。”
“她會怎麼樣?會死嗎?”張珏非常緊張。
熊寶不敢下定論,“此情況我們毛線星方面也沒有情報啊!蒼露姬人散居各星球,她們通常不願表露身份,更不願對外洩露本族的秘密,能知內情的外人極少。只知道吃掉男人是她們延續種族的方法,如果不吃,反會對自身有影響,可能會喪命吧,畢竟違逆了本族的生存法則。”熊寶又是聲重嘆,“哎!到底是女人,動了情就下不了手。這麼說來,別看楊萃平時對你厭惡,其實她對你很有心。”
“沒個正經!”張珏厲斥熊寶的笑容,這種事可不容拿來玩笑,“有救治的方法嗎?”
熊寶攤開手,“連致病的原理都沒研究出,怎麼治?不過我到是知道一種方法。”
張珏傾身聽他說。
“你主動把自己送給她吃!”熊寶嘻嘻笑。忽地從空間袋內掏出dǐng安全帽扣了頭上,怕張珏揍他。
可預想中的拳頭沒有砸來,張珏反認真地思考起了這條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