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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眉州名士楊恢,“蒙古兵既退,朝廷褒獎忠烈,賜我楊門殉國烈士諡號,追授官銜。我等今日聚此,一為謝朝廷恩典,二為祭祀英魂,激勵後人……”

楊恢在祠內闡述,楊萃因是女子,輩份又低了輩,不得入宗祠。但在祠外,也聽得清清楚楚。

紹定四年八月,蒙古兵入西和州,統領楊銳與知州陳寅憑城死戰,將官開門投降,蒙古兵入城,楊銳戰死,陳寅舉家殉國,蒙古遂屠城中三十七萬九千人。十月陷沔州,知州楊起戰死。此二人皆為族中人,楊氏家門祭之以禮,奉入宗祠。

楊萃立在祠堂門外,雖未親眼所見當日戰況,卻心有感觸,看著牌位黯然神傷。

“隊將。”身後有人小聲喚。

楊萃轉身見是王虎,回頭再見爹和叔伯還在祭祀,立刻推著大個子迴避。

兩人轉到宗祠背後,這裡無外人了,才方便說話。

“隊將,你這是……”王虎見到楊萃眼中含淚。

剛才心有所觸,恨身不在西和、沔州,感兩位族人以身殉國,竟起了淚在眼角。王虎這一說,她立刻抹了。

“現在案子進行得如何?”她問道。

“一切在隊將計算中。”王虎佩服道,“只是書院學生到制司鬧事,弄得知府現在事忙,要審此案得過些日子。”

“好,多等幾日無妨,只要那姓張的殺人償命!”

王虎diǎn頭,不過亦有擔心,“隊將,那張珏會妖法的,恐怕國法難以治他。”

楊萃無所謂道:“不用怕,他被拘捕至今,都未使妖法,說明他有顧慮。他若敢動妖法,那就不僅是殺人案這麼簡單了,只怕驚動臨安,皇帝都不會放過他。況且,你的敲山錘和我的紫香紗也不是擺設,你我聯手,還怕收拾不了他嗎?”

“隊將能用紫香紗了?”王虎大喜。

“爹不許我用。不過我知道爹把它藏在哪裡,需要時偷出來就是了。”楊萃冷冷笑道。

第37章 貪婪

被關入成都監牢已逾半月,他們像被遺忘似的,在牢中長住下來,鄒明德很無奈,張珏更冒火,牢裡陰暗潮溼,長期住下去對他是一種腐蝕,有空的時候,見著獄卒就問府衙什麼時候提審此案,獄卒哪知道這些,沒人回答他。

或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燒斷鐵鏈,溜到王翊家中,偷聽王翊的調查到了什麼程度。王翊自懷疑制司的人在背後動手腳後,便派了人到制司內打聽,怎想觸動了某人,突然下了調令,王翊不再擔任提刑一職,調入制司成了個參議。

張珏聽到這訊息也不禁吃驚,因為自己的事把王翊連累了。不再任提刑,他已失去插手案件的資格。

“什麼人下的調令?是什麼用意?”差人何龍在王翊身邊不平道。

“是制司向上邊要的人。大概以為把我弄到眼皮底下,便於監視吧?”王翊猜道,“制司、提刑司本來互不干涉,這人有此本事,說明地位不低,權力極大。”

“會是誰?”

“恐怕也只有制司的頭面人物了。”

王翊未提此人名字,偷聽的張珏卻得了目標。

四川安撫制置司的頭面人物,權力極大的,無外乎那幾個四川四路的一把手。所謂四川四路,即成都府路、潼川路、夔州路、利州東西路。張珏納悶了,自己與這幾人根本不認識,何時得罪過他們,要把自己置於死地?是不是該去拜訪,打聲招呼呢?

這幾日在牢中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牢裡的獄卒卻突然出現在門前,對他笑嘻嘻。

行為反常,非奸即盜。張珏警覺,“獄卒大哥,什麼事啊?”

“好事,隨我出來。”獄卒開了門,把他喚出。

牢房外的獄卒休息屋中,已設好一桌酒菜。張珏更警惕,這些傢伙有企圖啊!

幾名獄卒把他推坐到上位,旁邊的獄卒還替他倒上酒,把他當了貴賓服侍起來。

酒不能喝,張珏碰也沒碰杯子,對著這幾位一臉堆笑的獄卒直問了,“幾位有什麼事不妨直說,這麼客氣,反叫人心慌。”

一名獄卒掏出封信,“這裡有老弟的信,先看看。”

難道是因為這封信讓他們改變了態度?張珏先看信封,不是大人物寫的,是郭荊孃的來信,而且信封已被撕開。

“為防串供,給犯人的書信,我們都會先看。這是老規矩。”獄卒解釋。

並非機密檔案,張珏暫不與他們計較。信中也沒說什麼,郭荊娘問候了他與舅舅的情況,表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