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個沒停,到天黑盡,雖看不到雨滴,卻聽得見淅瀝瀝的墜地聲響。這雨聲,別人聽著沒什麼,在張珏耳裡卻甚是恐怖,害他提心吊膽,一夜不眠。
落雨一夜,待太陽初升,才見了晴光。沿著葉片輪廓滑動的水珠映著東日,亮出抹刺眼之色,然後墜落,在樹下水窪激起圈圈波紋。薄光普照,映得樹葉、水窪閃閃生輝。
張珏換了此星人的皮靴,踏水奔出宅院。
他第一時間趕到飛行器所在地,果不其然,除了被夜雨所溼的地面及樹林,飛行器無影無蹤了。
“溶解了?全都溶解了?”他站在飛行器的位置上,難以置信地四處張望。
地上有個淺坑,印出飛船的底盤形狀,證明它曾經在這裡停留過。但現在,淺坑已積滿了水,張珏站在坑邊,幾乎欲哭無淚了。
什麼都沒有了,找尋科研隊的儀器,自衛的武器,甚至與總部聯絡的通訊器,全沒了。
“難道科研隊就是這麼失蹤的?”張珏由此想到了什麼,“難怪搜不到他們的痕跡,被天上落下的水沖洗,什麼痕跡都沒了。”
他閉目嘆惜,不能回去,也不能再與總部聯絡,他也將成為一個失聯人員。
再在原地搜尋了陣,確認未留下半diǎn東西,喪氣更甚。
“這星球上有如此可怕的物質,分佈如此之廣,他們就沒有一diǎn覺察?”張珏想起科研隊傳回的資料,沒有一句提到水這種東西,若能提到,他有個準備,也不至於到此地步。
此星球上,水如此普遍,科研隊不可能看不到,而水的危害如此巨大,看到了,必然報告的。他們未提,只能是刻意隱瞞了。為什麼要隱瞞如此重大的訊息?張珏想不明白,現在科研隊全無訊息,他們的一切,包括人員,可能都被水給溶解掉了,再尋不到答案。
眼下還是解決自己的問題更來得重要,他應該馬上回去,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就算自己千般謹慎,萬般小心,無處不在的水終會把自己溶掉。但是,要回去談何容易?就算此處重力只有火王星十分之一,他也跳不出去的。
忽想起老師曾暗示,別的星球也對此星有意。
“其它星球會不會派人到這星檢視呢?”張珏起了希望,“真派人來,必有飛船,我可以乘他們的飛船回去了。”
“只是他們在哪裡?”剛起希望,又皺雙眉。這個星球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沒有線索的情況下,要找幾個外星人,如大海撈針。
“只有憑運氣,看能不能碰上。就算碰上,若是敵對星球,也不好辦。”嘆了聲氣,想這些都是白想,等碰上了再說。
到此,不再多想,大步往名山縣城回走。
尚未回到城中,卻見城內一柱濃煙沖天,火光隱現,那位置,正是鄒家附近。張珏見了,也不慢慢走了,只跑直線,趁著守備觀望火光,躍身翻上城牆,又從牆dǐng躍下,借了著地的反作用力,再蹦上屋dǐng。就在屋dǐng上,疾奔至著火之地。
果然是鄒家著了火,半個院子已燒起來,家中僕人,還有鄒博、鄒明德都在奮力撲救,郭荊娘已被背出屋子,坐在院外。周圍的鄰居也不停歇,端著水盆,提著水桶,直往火裡潑水。就算水能克火,但此時,火勢太大,水勢太小,潑進去了,也阻不得火勢半分。
張珏見狀,跳入火勢最大,無人敢去的後院,對著大火喊了聲“收”,那火立刻受了控制,股股向他匯攏,被他吸入體內。
前邊救火的人見著火勢突然小了,大感欣喜,撲救得更加賣力。不多時,大火熄滅,眾人大汗淋漓,丟了手中枝丫、盆桶,才歇口氣了。
張珏繞到前門,作不明情況狀,“大家沒事吧!”
郭荊娘驚魂未定,忽然間,屋子就著了火。看到張珏來了,便安了心。
鄒博抹了臉上的菸灰,看錶妹對張珏期待的樣子,不由輕“哼”。
“房子怎會無緣無故燒起來,還燒得這麼厲害?定有人蓄意放火。楊家那少主就曾公開說過,要燒我們房子。”鄒博憤憤不平道。
“少爺,沒有證據。”家僕聽了提醒。
“連說都不行了嗎?我又沒說定他放的火!”
“就算是他,我們又有證據,可能去告他嗎?官府與他們楊家是一夥的!少爺,當忍則忍。”
“忍,忍,忍得住的地方都沒了!”
鄒博一聲悲嘆,再看自己的爹,根本沒心情關心火後的事,只在滾燙的廢墟間埋頭搜尋什麼。鄒博又是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