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道:“他們是東晉國都禁衛。”
這就是回答。
東晉國都禁衛,東晉最強大最豪華的一隻軍隊,放在大陸任何地點,都不會不是一種威脅。
零沒再說話。
卻是鄙夷的笑了出來。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床下翻找出一個小包裹。
那是她一直隨身攜帶,平日裡放在懷中,倒是讓天罪好奇了好一陣子,那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如今,答案揭曉了。
開啟包裹,裡面卻僅僅是一件衣服。
不,確切的說是一件披褂。
披在背後,脖子上連繩打結,好似短了一半的披風。
只不過這披褂的顏色卻有些奇怪。
五色,七彩,看似柔軟,邊緣卻又是一排整齊的鋼針,陽光下閃爍著危險。
她直接推門而出,越過村莊,便隻身一人向那大皇子圍村的數十萬大軍走去。
……
天罪很悠閒。
越過了雷雨區,一片美好陽光。
前面是旭日的燦爛,後面是陰雨連連,有一種隔世之感,十分有趣。
天罪躺在殘紅身上,吃著剛剛製作的烤魚,剔出一根魚刺放在手中把玩。
“喂,殘紅啊,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啊?”
殘紅打了個響鼻,好像很期待。
天罪坐起身,靠著殘紅高挺的脖頸,笑道:“故事是這樣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山裡面有座廟,廟裡面有兩個和尚,一個老和尚,一個小和尚,老和尚正在給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是什麼吶?”
殘紅自然不會問‘講的是什麼呀?’
天罪繼續道:“講的是啊,從前有座山,山裡面有座廟,廟裡面有……”
連說了兩遍,天罪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殘紅也是忍不住一陣翻白眼,好似生氣天罪戲弄他,用力顛簸兩下,險些把他顛下來。
天罪趕忙抱住殘紅的脖頸,用臉頰在它鬃毛上蹭了蹭,表面親暱,實則是蹭掉嘴角油膩。
“這個故事很好玩是不是?”
殘紅翻白眼。
天罪又是大笑一陣,之後突然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殘紅啊,一到下雨天吶,我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的那個世界,尤其會想起那個世界裡面的一個人。你也知道的,我是來自一個奇怪的世界,鐵皮可以在空中飛,也可以在水裡遊,一個方塊小盒子,裡面能裝下幾千首歌,或者好幾部電影。這奇怪的世界中當然會有奇怪的人,我就認識這麼一個。”
他長長嘆了口氣,卻又笑了。
“他吶,也曾經跟我說過這個故事,我當然很生氣。但他又說,自己一生中聽過三次這個故事,第一次的時候,他也是生氣,並且笑著打了那個講故事的人, 好友其樂融融,呵呵,試想啊,明明抱有很大的期待在聽一個彷彿很神奇的故事,卻聽到這樣一個沒完沒了連環著套圈的故事,誰能舒服?不過他還是笑了。第一次聽這個故事的時候,笑了。
第二次,他又聽到這個故事,然後……
卻沒有笑,而是陷入了沉思。
因為他忍不住去想,這個聽起來十分簡單的故事,卻彷彿不那麼簡單。
故事中只有兩個人物,一個老和尚,一個小和尚,老和尚在講故事,小和尚在聽故事。
然而……卻讓人有些疑惑,這小和尚到底是聽老和尚講故事的人,還是老和尚講的故事中的那個小和尚吶?
這分得清嗎?
人,一個人,或者說自己,到底是一個可以聽故事的人,看世間萬事萬物的人,還是根本就是故事中的人而已吶?
是聽故事,還是在故事之中?
這個問題他當時想不出來,所以沉思了,很久。
然後,他第三次聽到了這個故事。
他卻哭了。
我問他,當時為什麼要哭?這個故事肯定不是悲劇,難道是聽吐了?聽到就難受了?
他說不是,他說他終於明白了。
人吶,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界,滿心期待的認為自己會聽到看到一個好故事,可事實上,人卻僅僅是這個無限迴圈一樣乏味的故事中的一員罷了。”
殘紅明顯聽不懂,晃了晃大腦袋,低頭趕路,不去理會天罪。
天罪自己卻又突然大笑起來,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乏味與否,誰知道吶?瀟灑走一世,只等後人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