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回!”
傅胭害怕到了極點,拼命的推拒著他的身子,可她的力氣,在服用了致幻劑的徐晉回面前,根本毫無用處。
她很輕易的被他壓制在身下,在觸到他微涼的肌膚時,她所有的心防驟然的崩潰,她從不知道,原來她其實這樣的抗拒他的親近,抗拒到,會感到這麼深濃的絕望。
“徐晉回,別讓我恨你……”
“胭胭,恨我,總比無愛無恨的好。”
他深深看她一眼,最後的清醒驟然消逝,他再也不用意志強悍的守著清醒,他縱容自己,就此沉淪下去。
如果真的要下地獄去的話,那就讓她和他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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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我要去C城出差,大約有三天時間,不會在永安。”
莊竟如在離開香雪海的時候,若有似無的說了這樣一句,容承僅聽了,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一路順風。”
莊竟如一笑,清淡至極的眉眼裡卻是雲淡風輕的灑脫:“這一次我需要的人手很多,要從香雪海調一部分過去隨我一起去,所以,這三天,香雪海看守你的人就不夠了。”
容承僅握著毛筆的手,忽然頓住,他抬起頭,看向莊竟如。
莊竟如也看著他,她依舊穿著旗袍,旗袍上滿繡了綠梅,將她襯的越發清新脫俗。
她這般好,這般好,卻遇不到一個最真心的人。
此生,不可謂不遺憾。
“承僅,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莊竟如微微的笑,容承僅將毛筆擱下來:“竟如,謝謝你。”
她翩躚的睫就微微垂下來:“你不用謝我,該謝的是你自己。”
她和江詡,那般的相似,也因此,他們之間,才會有這樣的友情。
因為求不得之苦,他們更能體會這世上的痴心人有多難。
也因此,更願意去成全。
“時間不早,我該走了。”莊竟如說著,走到他的桌案前:“把你的字,送給我一幅吧。”
容承僅微微頷首:“你自己挑吧。”
她在他臨摹的幾幅字中,選了其中一個,只有簡短的一句: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她將這一副字仔細的收起來,“承僅,再會。”
容承僅送她出去,梅已凋敝,香雪海漸漸寂寞下來,他們一路無話,容承僅看著她坐上車子,然後,那車子就緩慢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容承僅失蹤第三日,江詡方才得到訊息。
他趕去香雪海,只見到面有愧色的莊竟如,有些不安看著他:“阿詡,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江詡只是靜靜看著她,片刻之後,莊竟如終是忍不住,緩緩垂下了頭來:“阿詡,你罵我吧……”
“我其實早就知道會這樣。”
江詡無奈的嘆了一聲:“事已至此,看來就是天意,竟如,隨他去吧,如果真是上天註定的一對兒,那麼人力再怎樣強悍,卻也爭不過。”
那一日香川山居終究還是鬧出了大事。
最後關頭,傅胭竟不知怎地,從徐晉回的桎梏中掙脫,然後毫不猶豫直接一頭撞在了牆上。
傅胭撞的頭破血流,昏迷不醒,可徐晉回,卻是徹底的醒了。
他將傅胭送到醫院,一直守到她醒來,無恙,方才離開。
自那之後,他再未曾提起過傅胭半個字。
徐晉回搬到了公司去住,傅胭傷愈後回到香川山居時,正是春光明媚的三月。
徐晉回不再限制她的自由,她經常會看新聞,尤其是遙遠的郾城。
她逐漸的想起來一些事,譬如她自小生活的傅家的那棟宅子,譬如,她的父母雙親,再譬如,那一場車禍。
而最後的最後,她想起了夢中總是面目模糊的那個男人。
她想起了他的樣子,想起了他的名字,想起了,他曾經多麼愛她,而她,原來也那樣愛著他。
她從新聞裡得知,郾城容家,如今的家主是從前那位默默無聞的私生子三少爺,而曾經的七少容承僅,傳言中,早已身死異鄉了。
傅胭站起身,很平靜的預備關掉電視,卻忽然從新聞裡聽到了一個名字。
林曉菲。
她倏然站定,聽著新聞裡的女主播用婉約的聲音,念出那一條新聞。